子涵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到底好不好?”
“不知道。”
“那你喜欢她吗?”
子涵看着她,只是不开口。淑英曾经说过,你就不像个妈,简直是个诅咒。何雯想,她是错,错,天底下没有人比更像李子涵妈妈。
末,她不再盘问,捡起那件衣服,走进厨房,用把处理鲜鱼用铁剪刀——剪刃上残留着淡淡鱼腥味——把人家给子涵买衣服下下剪成碎片,连个完整大黄蜂也没留下。子涵光着上身倚在厨房门口,望着她。在他眼里,何雯想,是不是像个疯婆子?
。儿子还是,你要带不好,就别带。”
是,总有人比懂教育孩子,她心想,冷笑冻结在喉咙里,只呼出口深长凉气。她说:“晚上还得练琴,有事打电话吧。”
“子涵自己也有意愿。”
她本来要转身走,被这句话又叮下:“他刚几岁?他意愿不算数。”
“咨询过,抚养权是可以变更。”他在身后说,她拉起儿子,快步向前走,子涵用力挣脱,“妈妈,手好疼。”她不敢松开,身后道探照灯似亮光闪动,照得母子俩像仓皇逃狱犯人,是李义男车上氙气大灯。何雯以为他要追上来抢孩子,脚下更急,几乎绊上跤,其实那辆车只是掉个头,便往反方向离开。
晚上,她照例给子涵讲故事,长长温柔睡前故事,准备关灯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什。最重要事情,她都忘记。
“谁打你?”
子涵用手背抹抹眼睛,眼睛是亮。“妈妈,困。”
“那就睡吧。”她轻声说,在子涵脸上轻轻吻。不知怎,她忽然不想再追问下去,好像在害怕什,害怕掘着掘着,盗墓人锹下去,看见自己脸。
何雯回到自己房间,这间屋子是用玻璃
进家门,她打开客厅大灯,让子涵脱衣服。他迟疑着脱外套,何雯扯着毛衣领子从他头上拽出来,里面T恤是新,她没见过,深蓝底子,满印着小小黄色汽车人,再脱下来,露出上半身。她拨弄着让儿子转身,子涵大气也不敢出。灯管烧着,嗞嗞响。
背上,胳膊上,确实有两三处瘀痕,像是手指狠狠捏。她看看自己手掌,翻来倒去,最后轻轻按上去,看是不是相符。当然看不出来,又不是铁砂掌,淑英没打过她,她对人手能造成什样伤害,心里没谱。
末,她问:“衣服是谁给你?”
“阿姨。”子涵乖乖回答。人在光着身子时候,气势总会低些,小孩也不例外。
她坐在沙发上,把子涵往身前拉拉:“阿姨脾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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