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箱上“似水流年”四个大字，从开店之初就再没有仔细擦洗过，此刻尘满面鬓满霜。灯箱挂在离地四五米
高度，铝合金梯子极其单薄，勉强支撑着湛羽体重，在风中摇摇晃晃，让人不由为他捏把汗。帮他扶梯子小妹
声惊叫，吓得季晓鸥脸都白
，急忙跟客人说声抱歉，张着两只沾满按摩膏手跑出去。
“湛羽，你小心！”她仰起头叫。
“没事儿！”他低下头冲她笑。
暮春阳光直射下来，他身后是雨后湛蓝天空和上午十点阳光。他笑容和牙齿样晃眼，
要护工或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这部分费用也要考虑。
于是季晓鸥将李美琴病情和现状整理下，写个帖子贴在个人流量挺大著名BBS上，询问这种状况是否有渠道可以申请医疗救助。
很快就有人回帖，除对重见SARS几个字表示震惊之外，大部分都劝她别白费劲，有人拿身边例子现身说法，说就算申请被批准，像红十字会之类慈善救助也是杯水车薪，次性给你八百或千困难补助，能解决什
问题啊？
季晓鸥不死心，再接着回帖询问是否可以申请其他民间慈善基金。这回有人质疑，说北京市z.府对非因公感染非典后遗症患者也有免费医疗政策，为什不去指定医院登记？又说季晓鸥这帖子有骗钱嫌疑。
看到这条回帖，季晓鸥如抓住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和那人理论，关上网页就去打电话。
因为怕赵亚敏啰唆，她没敢找父母，而是找到父亲带住院医生小高大夫帮忙。恩师女儿求助，小高大夫不敢怠慢，连忙找在定点医院工作同学打探消息，半个多小时后就回电话。
然而小高大夫带来信息却让季晓鸥极度失望。
原来非因公感染后遗症患者，要得到免费医疗是有标准，症状必须严重到定程度才能达标。患者登记以后，需由专家不定期进行评估，判断是否达到免费医疗标准。而那条线是相当苛刻，北京市至今也不过百多非因公感染患者接受免费医疗。总而言之，以李美琴目前状况，可以先登记，通过评估希望不是没有，但几率相当小，而且不知道什时候才能进行评估。
季晓鸥放下电话，满面沮丧，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出声。方才那点儿兴奋涌起燥热，瞬间冷下去，她筹莫展，这件心事只能暂时搁下，以后另想办法。
星期后湛羽再来“似水流年”，脸上外伤已经恢复，和季晓鸥有说有笑，看不出任何情绪上异常。他果然兑现诺言，从隔壁五金店借来架梯子，将梯头往门上靠，拎块抹布便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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