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羽
眼神
湛羽沉默
。他把目光慢慢从季晓鸥脸上挪开，去看自己手，然后开始揉搓受伤指头上创可贴边缘。过好
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谢谢！”
“不喜欢这些衣服？”
“不是。”他说，“
在心算，这回还要再给姐打多少小时工。”
季晓鸥乐起来，连声音都是笑：“嗯，要是买你辈子时间，可以给个打包优惠价吗？”
没有点儿征兆，湛羽忽然脸红。点红晕从颧骨泛起，越扩越大，直到达耳根，最后把耳廓都烧得通红。
仿佛平静湖面涌起波澜，晃得让季晓鸥感觉到微弱眩晕。
湛羽最终没有完成任务，擦到半，不小心被暗处块凸起铁皮划破手指，季晓鸥说什
也不许他再干，强迫他从梯子上爬下来。
用创可贴包好伤口，湛羽想回学校。季晓鸥让他别走，等她忙完这阵还有事找他。没想到季晓鸥这忙，直忙到午饭时间才能抽出空来。后面房间里，湛羽正用她电脑跟人在QQ上聊天，见她进来，赶紧关QQ站起来，神色颇有些不安。似乎害怕季晓鸥责备他，没经允许就使用她电脑。
季晓鸥倒是毫不介意，从书桌下取出两个手提纸袋，放在他面前。
“你今天应该回家去吧？顺路带给你妈。”
季晓鸥怔住，不知道自己句玩笑话竟有如此威慑力。想想，对着个年纪比自己小六七岁男孩儿，这种近似轻薄言辞，确造次，颇有吃人豆腐嫌疑。
她仰起脸，因为尴尬，也感觉脸皮热辣辣地似在发烧。
湛羽当然没有再为这两套衣服给季晓鸥打工。第九次打工完毕，象征性地还完上次所欠医疗费，季晓鸥便宣布已经两清，双方不再是债权人和债务人关系。
湛羽反问她：“那们是什关系？”
季晓鸥认真地回答：“你是弟，是你姐。”
只纸袋里全是包包中药，湛羽扭头望向季晓鸥，脸上写着个明白问号。
“大概个月量，改善股骨坏死。”季晓鸥解释，“妈给介绍老中医，你妈不方便出门，就去开点儿药，先吃着试试，看看有用没用。另外告诉你妈声，安心调养，把身体调理好才能做手术。至于关节手术费用，定会有办法，千万不能着急。”
湛羽嗯声，又去看另只纸袋。
另只纸袋里，是件灰绿色防雨风衣和两套崭新衣服：格子衬衣，羊毛背心，棉布休闲裤，都是最保险最正常学生装扮。
季晓鸥说：“咱们学校老师太保守，所以没敢给你买太时尚，就怕哪位瞧你不顺眼，直接让你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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