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不想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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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为木心纪念馆布展,取出“最后课”时偷偷录制影像,放看过,发现大量漏记木心课间闲聊。
绘画这东西,坦白从宽(两臂平举,表示投降),全部可以看到呀……音乐嘛要耐心,听完第乐章,还有第二乐章……文学呢,抗拒从严!最苦命,都是些黑字呀……绘画闷郁……闷,沉闷,郁,郁结在里头,爽气不起来……个方块,总要填满……闷死!……雕像最烦,两千年,永远不能变(作状学雕塑样子)……
于是录影中传出们二十
魔性。流溢渍痕,原带有魔性,倘若这渍痕遭遇个深藏魔性人。有魔性人,时或不耐烦人间迟钝,他索性写以下句子,被贴上美术馆第二厅东墙:
在文学上,他是音乐家;在绘画上,他是魔术家。
他喜欢说魔性与神性,喜欢说二律背反“间隙”。可能完全错解,但木心迷恋躲闪、藏身、设障、莫须有(或如巫鸿所说,“抹杀”)。他没完没与谈文学,谈家长里短,谈政治,谈切,可是带着难以测知理由,他很少,而且不愿谈论绘画。
“能说事情,为啥去画?!”他说。更深机密,发现(觉得),木心爱绘画,似乎并不因绘画视觉性(如杜尚所说“视网膜”效果魅力),而是:绘画绝对沉默(语言尽头,意义死角)。这是尚未遭遇个例。酷爱绘画人大抵执迷于色相,木心似乎不是。他总在锐利地观察切,却不怎爱看画,绘画之于他,似乎,是文学与音乐另极。
《生与死》,木心转印画,二〇〇年
那极是什?他长期地、毫无眷恋地停止画画,转向文学,似乎出于种隐秘断念。但有几次,记得,在美术馆目击某画,刹那间他掩饰惊悚(如窥破天机),闪露悔悟之色,似乎绘画在嘲笑写作热情,提醒文学绝对无能之事。他会忽而噤声,如乡下人谈起鬼怪或禁忌时那样。
另层缘故,想,是他不爱用绘画语言,谈论绘画。
“这是勃拉姆斯呀!”那天抽出深褐色《生与死》,他煞有介事地夸示,像在评说别人画。说起另幅满纸废墟小画,他又得意——未必因这幅画,而是得意他说法:
西贝柳斯呀——像吗?西贝柳斯!
好吧,西贝柳斯。北欧人是有点神经兮兮魔性。完全相信他画到半,忽然自以为“西贝柳斯”。有谁这样地想自己画,而且说出来?再回到深褐色“勃拉姆斯”。那天,他瞧快要翻过去看下张,作势止住,要注意画中枚豆大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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