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利
出现，便来自另
极（迄今，木心绘画所能获致关注与评价，都来自域外）。在木心，则“另极”深藏他内心，
老实”，常会装着相信他。固然，他标举西洋作家远多于中国古典作家，换句话说，如前述，他永远试着以西人目光，回看祖宗，从司马迁到汤显祖，从李白到曹雪芹，他总会说：可惜，他们不通“世界”。奇怪：他不曾以类似贬褒加诸中国古典绘画——
确信，他爱倪瓒远甚于巴洛克画家——他会如眼下选中他而借以叙述山水画史英国人那样，看待中国背景
？真希望艾什利知道：木心，个绍兴人，怎样谈论西方艺术与文学。
有哪位英国与欧陆艺术家谈起古典艺术，动辄引述远自中国美学？此事——假定真会有话——殊可玩味。也和鲁迅相似，木心对中国旧学、旧诗、戏剧、国画……要即兴地调笑、贬抑，要不谈。不记得是胡兰成哪篇稿子说及鲁迅批评中国，可比是女子晨起，对镜梳妆，忽然不高兴起来。读到，想起木心。但凡说及中国事物，有时，木心便会这样“不高兴起来”。
他真是个“翻
脸爱国主义者”——这种爱法，辈学不会，也不再懂得——带着狡黠而认真神色，木心常说：“是绍兴希腊人。”其实呢，他是个向往希腊绍兴人（“卧东”而“怀西”）。他爱希腊神话，但他写《诗经演》，不必出于爱：那就是他。他画如果有个幽灵，这幽灵，便是“中国”。
但他不说。在他晚年遗稿中发现几句话，贴上美术馆墙面。这些话并非说他自己，却回应以上结结巴巴两难，也说出他艺术与“中国”，意味着什：
土，非中国。中国雅，雅之极也。世界四大古文明，中国最雅。
当然，他是在说先秦、魏晋、唐宋，那时还没有“中国”之说，但他用这个词，亦且预先道断英国人想要拍摄主题。
***
现在有理由说，宋元山水画是木心转印画遥远来处吗？仍会犹豫——那是谁都可以“认领”（或曰“攀附”）公共来源，认识打以上当代本土山水画家自称追慕宋元人，连英国人似乎也是——导演艾什利在他邮件末尾，这样写道：
们还会针对些历史名人：李成、范宽、郭熙和王蒙等。木心作品有助于们理解中国山水画传统渊源。
这几个名字正是木心钟爱画家。但不想夸张这封短信：部尚未开拍电影是否真会给木心几秒钟叙述，眼下言之过早。艾什利所能提醒，并非他与“中国山水画传统渊源”关系，而是：木心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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