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申，格里申……在这座宅子里，谁也没有同她谈过是否办好户口手续
事，谁也没有要她出示盖
印记户口登记卡。但是她已经有好几次觉得居民小组长格拉菲拉在监视她。格拉菲拉是个机敏高鼻子女人，总是亲亲热热，说话总是用甜甜、透着虚伪语调。叶尼娅每次碰到格拉菲拉，看到她那又亲热又阴沉黑眼睛，总是感到害怕。她似乎觉得，在她不在家时候，格拉菲拉就用配好钥匙打开她房门，搜查她证件，抄录她申报户口申请书，看她信件。
叶尼娅尽可能悄没声地推开大门，踮着脚在走廊里走，很怕碰见居民小组长。说不定居民小组长会对她说：
“您干吗破坏法纪，要
替您担责任？”
早晨，叶尼娅来到里津办公室，对他说说在户籍股又碰钉子事。
“请您帮买
张去喀山船票吧，要不然，
夫时间晚个多钟头，不过，匆忙归匆忙，她已经不因为这次会见感到兴奋。她似乎还闻到公安局走廊里气味，似乎还看到张张等候接待人脸，看到暗淡灯光照耀着斯大林肖像，还有旁边格里申。格里申又镇静，又坦然，掌握着钢铁般国家大权。
里蒙诺夫高高胖胖，老大头，秃顶周围有圈像年轻人样鬈发，他高高兴兴地迎住她。
“正怕您不来呢。”他说着，就帮叶尼娅脱大衣。他开始向她询问亚历山德拉·弗拉基米罗芙娜情况：“从大学时代起，就认为您妈妈是英勇刚强俄罗斯妇女典型。在作品中经常写到她。不是写她个人，而是写她这样种类型。”
他放低声音，又回头朝门外看看，问道：
“听到米佳什
消息吗？”
然后他谈起绘画，两个人开始起骂列宾。里蒙诺夫在电炉上煎起鸡蛋，并且说，他是国内做鸡蛋饼能手，就连“民族饭店”厨师都向他学习过呢。
“怎样？”他面请叶尼娅吃鸡蛋饼，面很不放心地问道。又叹口气，说：“对不起，就喜欢吃。”
公安局所见所闻给她压力多大啊！她来到里蒙诺夫这温暖、摆满书籍杂志房间里，不久又来两个上年纪、通晓艺术又幽默风趣人，可是她颗打着寒颤心还直感觉到格里申存在。
但是自由而机智谈话力量也是强大，于是叶尼娅时间也就忘记格里申，忘记排队人们张张苦恼脸。似乎除谈鲁布廖夫，谈毕加索，谈阿赫玛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诗和布尔加科夫戏剧，人生再没有什事。
她来到大街上，马上就忘记方才高雅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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