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灵长”,注意,他这是第二次、而不是第次把人放到神高度。这就叫“文艺复兴”,这才叫“复兴”,也就是renaissance里“re”。可以说,如果大理石不透明,人性和神性就割断,神号召力、感染力和亲和力就会大幅度地降低。不想夸张,在《胜利女神》面前站立过无数次,总共加起来也许都不止十个小时。——是什吸引?是大理石透明!透明好哇,它透明,就能看见想看而不敢看东西。可大理石为什就能透明呢?这就是艺术神奇力量。没有说汪曾祺小说抵达古希腊雕塑高度,这句话不认,也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汪曾祺有能力让小说语言透明,这话可以说。
第二,在描写少女单纯同时,们定要记住,单纯就是单纯,不是弱智,更不是二百五。汪曾祺不能把小英子写成个傻。如果她是傻,小说味道又变。老实说,“给你当老婆”这句话强度极大,是孟浪,如何让孟浪不浪荡,这个又很讲究。汪曾祺是怎做?当然是铺垫。小说铺垫是极其重要个技术,同学们定要注意。那,汪曾祺是如何铺垫呢?a,小英子聪明,她知道庙里仁海是有老婆,她也知道方丈不能有老婆,所以,她第句话就是“你不要当方丈”。b,从小说内部逻辑来看,小英子还知道点庙宇常识,她知道沙弥尾是方丈后备干部,所以,小英子第二句话必须是“你也不要当沙弥尾”。有a和b这个两头堵,“给你当老婆”就不只是有强度,不只是孟浪,也还有聪明,也还有可爱。是少女特有那种可爱,自作聪明。要知道,汪曾祺写《受戒》时候已经是个老男人,这个老男人把少女写得那好,汪曾祺也可爱。他有颗不老心,风流,却点也不下流。再说遍,汪曾祺是用来爱,不是用来学。
综合上面两点,这就是分寸,这就是小说分寸。小说分寸感极其不好把握,它同样需要作家直觉。可以说,汪曾祺其实是怀着腔少年心甚至是童心来写这段文字,这段文字充满童趣,近乎透明。透明总是轻盈,这才轻逸,这才唯美。
但是,有点也想强调,们是读者,们可不是懵懂少女,们都知道件事,——明海将来做不做方丈、做不做沙弥尾,小英子决定不算数,明海回答也不算数。小英子能不能给明海“当老婆”呢?天知道。也许天都不知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受戒》这篇小说依然是个悲剧。它不是荡气回肠大悲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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