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行善,出门定遭殃。们刚走下快艇,爬上陡岸,老天爷就骤然下起瓢泼大雨,怪不得这些天来在森林里感到那样闷热,怪不得蚊子如此猖狂,原来这几天直在酝酿着场大,bao雨!
雨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地打在叶尼塞河平静水面上,溅起无数小水泡。雨水把破旧小城市那落满灰尘房顶冲洗得干干净净;地上草儿,树上叶子,全都显得晶莹碧翠。天上尘埃打落在地,空气焕然新。这里野狗不计其数,这会儿全钻到各式各样小艇下面躲雨去。孩子们东堆,西伙尖叫着戏水耍闹。所有大大小小沟渠坑洼全都涨满,水流成河;高高陡岸下冲积许多脏东西,城里垃圾、碎木块、锯屑、陈年布告、招贴……股脑儿都冲到这里来。
个衣帽整洁民警,龇着雪白牙齿,只手轻轻地扶住那顶漂亮制帽,急匆匆地跑往航运码头去避雨。几个拎着包袱农妇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她们不敢赶在当官头里,把当官落在后边。码头上那个没腿残废人,下身兜着个皮套子,蹦蹦地上台阶;他边舔着唇上雨水,边快活地嚷嚷。蹦着、蹦着,他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蹦不动。有个农妇扔下花花绿绿包袱,走过去抓住他只手,使劲把他往上拽,帮着他连皮套起级级往上挪。这皮东西湿漉漉,拖在台阶上发出啪嗒啪嗒声音。这妇女对残废人大声地说着些逗乐鼓劲话,残废人却像个孩子似,洋相百出地舔着嘴唇,而且想方设法要摸下那女人屁股。虽然他两只手都没闲着,只手用来撑着地,另只被那妇女拉着往上拽,可他到底还是瞅准时机,捏人家把。那妇女瞪他眼,尖叫起来。这时挤在屋檐下民警和老百姓都哈哈大笑,似乎为那残废人胆大妄为叫好。不过民警还是把他那顶制帽交给个人——原来他蓄着时髦长发——冒雨跑过来捡起淋湿包袱,和那村妇起把全身透湿残废人扶过码头大厅门槛。
空气沁人心脾,举目片清新。在这样大雨天里,即使心情最苦恼人也会感到心胸舒坦,感到人间友情温暖;于是疲劳、愤懑,人生切琐屑渺小感情,统统都会从心灵上和肉体上被驱除,被涤荡,就像灰尘和垃圾从大地上被冲走样。
忆起原始森林中那条溪流,此刻溪水准在上涨,它大概还是那野性,爱闹,搅得沙石翻滚,频频冲击着松软沙岸;而那朵时还没被溪流带走百合花,大概正在追波逐浪,回旋上下,张开那鲜艳唇瓣,像是在呼喊。它在向无边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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