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鲁克是铁木尔雇律师。他专门帮助流亡国外阿富汗人,在喀布尔追讨被占房产。铁木尔唠叨着法鲁克要呈递文件,希望主持审理法官是法鲁克远房小舅子。伊德里斯歪着头,贴紧舷窗,等着药劲上来。
“伊德里斯?”铁木尔小声叫他。
“嗯。”
“在那儿看见事真他妈伤心,哈?”
您眼力实在太惊人,老弟。“就是。”伊德里斯说。
忠,还有他那怪诞、兄弟会式哗众取宠。
铁木尔得意地笑。“记住,老兄,有天,在喀布尔……”
“拜托不要再往下说。”
铁木尔大笑起来。
飞机后舱开起小派对,有人在用普什图语唱歌,有人拍打着个泡沫塑料盘子,好像那是个弹拨尔。
“每平方英里都有千个悲剧,伙计。”
很快,伊德里斯头开始昏昏沉沉,视线也变得模糊。沉入睡眠之际,他想到与罗诗道别,他抓着她手指,说他们还会再次见面,她伏在他肚子上,呜咽着,几乎无声无息。
从旧金山国际机场驱车回家路上,伊德里斯带着怀恋,想起喀布尔疯狂交通乱象。现在驾驶着雷克萨斯,沿101号高速公路向南,却有种奇怪感觉,路上秩序井然,路面连个坑都没有,总是不缺少辅助交通标志,人人礼貌有加,亮灯示意,主动让车。在喀布尔,他和铁木尔曾把生命交托给那些视死如归,乳臭未干出租车司机,想到这儿,他不禁露出微笑。
娜希尔坐在前座,问题个接个。喀布尔安全吗?吃得怎样?他病过吗?照片,录像,什都拍下来吗?他尽力回答,向她描述炸毁学校,住在残垣断壁下流民,乞丐,淤泥,时断时续供电,可他仿佛在描述音乐。他没办法让这些事鲜活起来。喀布尔那些生机勃勃、令人心动细节——比如那座废墟里健身房,窗户上画着施瓦辛格。如今他正在忘掉这些细节,在自己听来,这些描述不过是泛泛而谈,清汤寡水,如同美联社篇寻常报道。
后座上两个孩子只听很短会儿,至少假装在听,算是迁就他。伊德里斯能感到他们厌烦。然后八岁扎比便求娜希尔放电影。勒马尔大两
“真不敢相信咱们碰到老纳比。”铁木尔低声说,“天啊。”
伊德里斯把手伸进胸前口袋,摸出片预留安眠药,硬生生咽下去。
“所以下个月还得回来。”铁木尔说着,抱起双臂,闭上眼睛。“过后可能还得再跑两三趟,不过咱们应该办得成。”
“你信任这个叫法鲁克家伙吗?”
“操,才不呢。要不然还回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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