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他说,「裘德,谢谢你过来。威廉事情很遗憾。」
「谢谢你来,裘德,」这会儿梅瑞迪丝说,跟他吻颊道别,「很快就能再看到你吧?」她总是这麽问,好像有天他会跟她说不会。
「是,」他说,「会再写电子邮件给你。」
「那就麻烦你。」她说,然后挥挥手看著他走向电梯。他总有种感觉,好像都没有其他人来拜访,但怎麽可能呢?拜託不要是这样,他心裡恳求著。梅瑞迪丝和吕西安向来有很多朋友,常常举办晚宴。以前在事务所裡,他们时不时就会看到吕西安打著黑色领结、身正式礼服准备离开办公室,同时翻著白眼朝他们挥手道别。「慈善晚会,」他会解释,「派对。」「婚礼。」「晚宴。」
去看过吕西安之后,他总是筋疲力尽,但他还是继续往南走七个街区,再往东走四分之个街区,到欧文家去。有好几个月,他都躲著欧文夫妇。上个月,马尔科姆过世週年忌日,欧文夫妇邀请他、理查德和杰比去他们家吃晚饭,他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那是九月初劳动节后那个週末。之前四个星期包括威廉53岁冥诞,以及威廉忌日,是他毕生最糟糕时期之。他早早就知道这段日子会很难捱,也设法规划。事务所裡需要有个人去北京,他知道自己应该留在纽约;他正在办那个案子比北京案子更需要他,却还是自告奋勇去。开始,他希望自己可以安全度过,时差带来糊涂麻木感有时跟悲恸带来糊涂麻木感差不多。还有其他状况让他身体很不舒服,包括当地那种热,本身就让人不舒服,又加上下雨。他以为能因此分心,但旅程尾声有天晚上,开整天会之后他乘车回旅馆,途中他望著车窗外,看到路旁大楼上有个巨大广告牌,上头是威廉脸。那是两年前威廉拍个啤酒广告,只限东亚地区使用。广告牌顶端有几个人从滑轮上悬吊下来,他恍然大悟,他们要画上新广告,抹掉威廉脸。忽然间,他觉得无法呼吸,差点要求司机停车,但当时也办不到,他们在环线高架上,没有出口也没有办法靠边停车。于是他坐著完全不动,心脏猛跳,数著拍子抵达旅馆,谢过司机,下车,走进大厅,坐电梯上楼,进入走道,回到房间,还来不及思考,他就朝淋浴间冰冷大理石牆撞过去,他张著嘴巴,紧闭眼睛,直撞直撞,撞到他全身痛得好像每根骨头都要散。
那天夜裡他无法控制地疯狂割自己,直到他抖得没法再割下去,他就等著,清理地板,喝点果汁补充体力,然后再割。割三回合之后,他爬到淋浴间角落坐著哭,手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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