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个星期,他设法让吕西安想起以前人生:他会谈起罗森·普理查德律师事务所,谈起他们认识人,还有他们老在争辩那些案子。但接下来他才明白,他自己愚蠢地抱著希望,直误解吕西安脸上表情,他本来以为那个表情是思索,但其实是害怕。于是现在他不会跟吕西安介绍过去,或至少是他们共同过去。他改让吕西安引导谈话,儘管他不明白吕西安提到些事情,他还是保持微笑,设法假装他知道。
「你是谁?」吕西安问。
「裘德。」他说。
「那麽,提醒下,是怎麽认识你?」
「你是导师。」
则什麽都不吃(他稍早已经吃过),也什麽都不喝。
这会儿他走向吕西安,握住他隻手。「嗨,吕西安。」他说。
之前吕西安太太梅瑞迪丝打电话给他时,他人正在伦敦,就是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帮博格森举行回顾电影节那週,他安排去出差。吕西安中风,很严重,梅瑞迪丝说;命是保住,但医生还不知道损害会有多大。
吕西安在医院裡住两个星期,出院时状况已经很明朗:他损伤很严重。出院到现在快五个月,他状况还是没有好转:他左半边脸像是融化般下垂,左手和左腿也瘫。他还可以讲话,讲得非常好,但他记忆消失,过去二十年完全不见。七月初,他摔跤撞到头部昏迷;现在整个人摇晃得太厉害,连走路都没办法。梅瑞迪丝决定从康乃狄克房子搬回纽约市区公寓,离医院和两个女儿都比较近。
他觉得吕西安喜欢他来探望,或者至少不讨厌,但他其实从来都不确定。吕西安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在吕西安人生中出现过又消失人,于是每次去探望他,都得重新自介绍遍。
「啊,在格罗顿!」
「是。」他说,设法微笑。「在格罗顿。」
不过有时候,吕西安会看著他。「导师?」他说,「太年轻,没办法当你导师!」有时候吕西安什麽都不问,只是兀自没头没尾地说起话,他得等到有够多线索,才能判定自己被指派角色并适当地响应,可能是吕西安某个女儿很久以前男朋友,或是个大学同学、在乡村俱乐部朋友。
在这些探访时间裡,他得以瞭解许多吕西安早年生活,超过他中风前曾透露过。吕西安不再
「你是谁?」吕西安问。
「裘德。」他说。
「那麽,提醒下,」吕西安愉快地说,好像他们是在鸡尾酒会上碰到,「是怎麽认识你?」
「你是导师。」裘德告诉他。
「啊。」吕西安应声,之后便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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