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她:“从你窗户能看到海吗?”
“看得到。”她答,“退潮时,会有很多海贝被浪留在沙滩上。”
但这只是虚晃招:他从开始就没打算听下去,目光恍惚片刻,继而再次聚焦,恢复先前清明眼神。之后,他仿佛从遥远地方望着她,她知道,他已经不在她所在这
“告诉,你想怎做?想单独待会儿吗?”
他摇摇头。他额头像羊皮纸那样枯干。
“不想做什忏悔。”他说,“只要你捧住脸。”他虚弱不堪地笑下,笑出丝淘气意味。
她没有迟疑,立刻就照做。她感受着他皮肤、微妙骨相、下陷眼窝。她指尖感受到他心跳,微微颤抖,好像很紧张。精巧骨头交互嵌构,这头颅既是坚固无比,同时又脆弱不堪。她喉头紧,这是她第次、也是最后次几欲落泪。她明白,这种触摸会让他释怀;她几乎能触摸到他皮肤下战栗在慢慢纾缓。最终,她放下手掌,他却保持原样,眼睛闭着。她慢慢地俯下身子,亲吻他前额。
“是个好人。”他轻声说道,此刻正用深邃眼神看着她。
步走几十米,走过大门到房门间小路时,她要艰难地踩过尚未铲清积雪。打开大门时,门上雪顶被抖落,露出下面门牌号码:1。
又是他姐姐给她开门。她眼睛红红,刚哭过。
“他在等你。”她说着就转身不见人影,“他甚至要帮他刮胡子。”
他躺在新铺好床上,意识清醒,面对房门——他真是在等她。她在床边坐下,靠着他身体,拉住他手时,她注意到那双手有点不寻常:冒着汗,甚至手背上都有汗滴。她对他微笑。
“感觉如何?”她说。
她赞同。
“跟说点什。”他说。
她清清嗓子,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便给她个话题:“跟说说,你住地方现在什样。”她就回答:
“现在是仲夏时节,树上柠檬都长熟……”
“还好。”他说。
他在撒谎,情况并不好。
“帮贴上那包药。”他说着,用眼光示意床头柜上扁平药盒,“很痛。们必须等药起效再开始。不确定你什时候会来,但希望你到时候是清醒。要不然,可能会认不出你。可能会想,这不会是你。你这年轻漂亮。”
她抚抚他微微下陷太阳穴。药包贴在他双肾上方,俨如第二层皮肤,透露着仁慈。看到他部分身躯时,她不禁感到惊愕:竟是如此饱受摧残。她咬咬下唇。
“会有感觉吗?”他问道,她保证,他绝对不用担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