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来。”她说,“来道别,因为这就该走。”
“明天?这快?看到你来,他这高兴……可你只待几天啊。”她摆出个动作,好像很想抓住她手,好像她想无声地补上句:请你不要离开们。
她不得不改签机票——之前,她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快。最重要程:从欧洲回家那段航班现在已改不成,所以,她突然多出个星期要自己打发。但她决定不留在这里——现在就走也许更好,更何况,在这样大雪里、这样黑夜里,她有种格格不入感觉。次日下午有飞抵阿姆斯特丹和伦敦位置;她选择阿姆斯特丹。她要在那儿当星期游客。
她独自人吃晚餐,然后沿着老城区大街走走。路过小店时她会看看橱窗,大多数店家都是卖旅游纪念品,还有她完全无感琥珀珠宝。这座城俨然是不可能被走完,太大,太冷。周围路人们全都穿戴得层层叠叠,大半张脸都遮挡在衣领和围巾里面,从嘴里喷出小云朵般水汽。垛垛冻雪堆在人行道上。她本想去当年住过宿舍看看,现在放弃。实际上,这儿每样东西似乎都在排斥她。她突然困惑起来:在纯粹自由自主选择前提下,怎会有人选择回来,重访早已面目全非年轻时旧居?这种做法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以为能找到什呀?他们要再三确认什呢——仅仅是他们在这里住过事实?还是要确认当年离开才是英明决策?或许,是希望敦促他们这样做——对这些逝去之所更精准记忆会像道拉链,齿齿相扣,光速般唰下,将过去和未来拼接合,坚固持久,仿佛用金属线缝合过那样。
同样显而易见是,当地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绝不多看她眼,而她也在排斥他们。她童年时很想成为隐身人,现在竟好像梦想成真。头戴隐身帽——童话里才有小神器——你就能从别人视野里短暂消失。
近几年来,她有所发现:你只需要当个没有任何显著特点老女人,就能成为隐身人,效果自动引发,你什都不用做。不仅能对男人隐形,也能对女人隐形,因为她不会在任何方面成为她们劲敌。这是种崭新、惊人体验,清楚地感知到人们目光就那样飘忽掠过她脸,从她脸颊、鼻子前面扫而过,甚至都不落在脸面上。人们看她时,目光直接穿透过去,毫无疑问是在看她身后广告牌、风景或时刻表。是,是,所有迹象都表明她已经是隐身人,不过,她现在思考是:这种隐形效应会带来什样机遇——她只要去学习如何接受就好。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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