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
，以后不看。”弗洛里安说道。
“你喝酒。”
弗洛里安
点儿也不吃惊。“对，”他说，“有时会喝酒。”
艾琳点点头：“希望你别再喝。”
“也希望你别喝。”弗洛里安说。门外灯光射进来，照亮他
脸。他用胳膊肘撑起身体。穿着那件黑色衬衫，他看上去苗条而孔武。
看着自己脸色，他就能想象当初艾琳有多
心痛。他双目圆睁，眼里噙满泪水，嘴微微地张开。是啊，他明白，他沉重地瘫坐下来。也许这不是个好办法，他不定有勇气刺下去，也不定刺得准，但这是个多诗意结局啊，让他无法拒绝。他用美工刀片削自己最长、最贵支画笔，削很长时间。他把笔尖扎进两掌掌心，鲜血立刻从掌心渗出来。然后他双手合十，任由血把双掌染得殷红。他仔细地把手掌血印压在画布上。
这是他为她绘最后幅画。他血掌印会凝结，与油彩合二为。以后，这幅画定能值大笔钱。
※
在睡梦渊底，艾琳感到有人在看她，浮到梦表面时候，她意识到那是瑞尔。她睁开眼睛，发现瑞尔正站在黑夜里动不动，但艾琳并没有被吓到。她没有换睡衣，仍然穿着条纹毛衣和宽松牛仔裤，头发散乱地绕在耳侧。她脸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艾琳也不知道她眼睛是睁开还是闭着。路上有车驶近，在初雪中发出低沉轰鸣，车头灯亮光反射到天花板和墙上，照亮瑞尔容貌。她镇静地看着艾琳，艾琳也看回去，发觉女儿凝视实在是不能承受之重。
艾琳没有叫醒吉尔，她牵起瑞尔手，把她带到她自己房间。瑞尔躺在雍容蓝色毛毯下，眼睛马上闭上，呼吸十分均匀，看似陷入熟睡之中。艾琳在瑞尔床边坐会儿，然后安静地离开房间。路过弗洛里安房间门口时，她发现门缝里传出幽灵般暗光。艾琳以为他忘关电脑，于是开门走进他房间。
艾
弗洛里安端坐在电脑前，脸庞被屏幕照得荧白。他关闭屏幕上正在看图片，但后面还有张，再关闭，又有张。艾琳悄悄走近，开始她以为弗洛里安在看成人网站，但靠近之后她才发现，他匆忙关掉图片，都是早年吉尔画她肖像。
弗洛里安从屏幕前转过身来。“妈妈？”
“睡觉去。”艾琳说。
弗洛里安把电脑调成休眠状态。艾琳从背后抱着他，然后让他上床睡觉。今天是多年来她第次参加聚会而没有喝酒。从弗洛里安气息中，她察觉到酒精味道。
“你爸爸画这些画时，还很年轻。”她说道，“以后别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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