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职业?”淳平问。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干巴巴失去重量,似乎是从车顶缝隙里传来其他什人语声。
“嗯,好像有很多赞助商支撑着。前不久听说在德国个什有名大教堂做这个来着。本来想在更高高楼上做,但当局怎也不批准。因为高到那个程度,安全网就不起作用。所以她说要步步积累战绩,逐步挑战更高地方。当然,光靠走钢丝吃不饭,就像刚才说,平时经营擦大楼玻璃窗公司。同样是走钢丝,但她不愿意在马戏团那样地方工作,说只对高层建筑感兴趣。”
“最妙不过,是在那里可以使自己这个人完成变化。”她对采访者说,“或者说不变化就无法活下去。到高处,那里只有和风,其他什都没有。风包拢着、摇晃着。风理解这存在,同时理解风。们决定互相接受,共同生存。惟有和风——没有他者介入余地。所喜欢就是这样瞬间。不不,感觉不到恐怖。旦脚踏高处,精神整个进入高度集中状态,恐惧当即消失。们置身于亲密无间空白中,而最最中意那样瞬间。”
至于采访者能否理解贵理惠谈话,淳平无从知晓。但不管怎样,反正贵理惠已经将其淡淡地说出来。采访结束时,淳平叫出租车停下,下车走剩下那段路,时而仰望高楼大厦,仰望流云。他明白,风和她之间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他从中感觉到是汹涌而来嫉妒。可到底嫉妒什呢?风?到底有谁会嫉妒风呢?
往下几个月时间里,淳平直等待着贵理惠跟自己联系。他想见她,想单独和她说很多很多话,关于肾形石也想说说。然而电话
定,方便。”
“可以随意解掉安全缆?”
“直截当地说,是这样。”(笑)
“不喜欢系安全缆?”
“嗯,感觉上好像不是自己似,简直就像穿硬邦邦紧身衣。”(笑)
“就那喜欢高处?”
“喜欢。置身于高处是天职。其他职业脑海中浮现不出来。职业这东西本来应是爱行为,不是权宜性婚姻。”
“现在放支歌曲,詹姆斯·泰勒唱《屋顶上》(UpontheRoof)。”女主持说道,“之后继续走钢丝话题。”
放音乐时间里,淳平探身问驾驶员:“这个人,到底是干什?”
“说是在高楼与高楼之间拉根钢丝,在那上面走来走去。”司机介绍说,“拿条保持平衡用长竿,算是种杂技表演吧。这人有恐高症,乘坐玻璃电梯都胆战心惊。说是好事也行,反正有点儿与众不同。人倒好像已经不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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