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利生摇摇头:“这不能解释过去个月来发生事情。比如说,们马上要去保护那些战死者,他们显然是为追寻某种更高秩序,而放弃自己生存权。”
“呃……”孙希这下可答不上来。
峨利生灰蓝色眼睛望向前方:“在出发来中国之前,丹麦所有书和报纸都强调说,那是片蛮荒落后土地,乃是上帝给予信徒最严苛考验。但相信人类社会和人体样,必须要经过缜密、全面研究,才能得出正确结论。”
“说起来,您当初
地开坟戮尸,也会造成疫病大流行。无论如何,们有责任去阻止这桩,bao行。”
这时孙希敏锐地提醒道:“最好先搞清楚,这是官方行为,还是那个军官自作主张。”姚英子“嗯”声,问林天晴是否知道那军官是什人。林天晴摇摇头,说只知道他是来治疗肺水肿。武田诊所里配有台林德牌制氧机,可以提供吸氧,是汉口独份。
肺水肿?吸氧?姚英子立刻想到个人:“那子夏!定是他!”
那个蠢货之前因为输液过快,得肺水肿,当时还是峨利生教授建议吸氧治疗。看来这人不只是恩将仇报,而且睚眦必报,居然连挖坟掘墓都干得出来。
不过这也证明,挖坟辱尸多半是那子夏自作主张,至少清军高层没有明确支持——这多少留线希望。
他们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姚英子之前与总参谋长易乃谦打过交道,所以她和方三响、林天晴起去清军指挥部抗议,请出高层去压制那子夏;而孙希与峨利生教授则赶去球场路,峨利生这样洋面孔,对于挖坟清兵多少有点威慑力,可以争取时间。
事不宜迟,众人当即也不喝咖啡,迅速离开英租界,从花楼街铁闸口重新进入华界。
且说孙希与峨利生教授把红十字标戴在最醒目位置,匆匆穿过城区。出乎他们意料,汉口战事结束之后,华界并没陷入萧条凋敝,反而显现出坚韧生命力。许多商铺与摊贩就在断垣残壁之间重新开张,居民们三五成群地冒出头来,喧嚷闹腾,嘈杂不堪,就像雨后小草迫不及待地纷纷钻出瓦隙。
“这就是来到中国后直无法理解事。”峨利生教授快步走在路上,挥动拐杖感慨道,“这个国度经常陷入令人绝望混乱,这在欧洲是无法想象灾难,可你们总能在混乱中形成某种粗粝秩序,这种秩序逻辑无法理解,但它行之有效。就像生物学家们在混浊泥沙里,往往能发现最丰富生命形式。”
“那是因为教授你不理解中国人最高追求,那就是……”孙希顿顿,强调道,“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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