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咽着抓住方三响袖子:“求求你们管管,管管,哥他们已经死,不要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还要受到侮辱。”
方三响听完气得浑身发热,拍胸膛:“你放心。与你兄长有几分渊源,这件事,定帮到底!”林天晴顿时如释重负,瘫软在椅子上。她这几天四处奔走,心力交瘁,直到此刻才听到句踏实关切。
方三响抬头看向峨利生教授,教授手里转转拐杖,面色严峻:“即使不考虑道德因素,如此大规模
喝下半口,浓烈苦味让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才喃喃讲出自己来历。
原来她叫作林天晴,是汉口本地人,在日租界间武田诊所做看护妇。她有个哥哥叫作林天白,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读书,也是同盟会会员。武昌起义爆发后,这批留日士官生集体回国,林天白加入汉口军政分府,担任线军官。
方三响觉得“林天白”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思索阵,不由得“啊”声。他想起来,萧钟英从武昌赶来汉口时,与他在花楼街接头正是林天白。可惜他们突遭清军伏击,除萧钟英侥幸逃过,其他人全数牺牲,林天白恐怕也在其中。
“如果林小姐想打听你兄长下落,很遗憾地……”
林天晴虚弱地摇摇头:“哥哥战死事情,已经知道。还知道,是你们红会掩埋队收殓他尸体。”
方三响直在外头运送伤员,偶尔也客串掩埋队,对这些事比较熟悉。他想想道:“记得十月末十月初汉口巷战战死者,红会掩埋队统埋在球场路处空地上,令兄大概也在其中。不过林小姐想见到遗骨,不太容易。那里埋有近千人,足足分为六座大坟。”
林天晴依旧摇摇头:“知道他埋在那里。不是要见他,是希望别人不要见到他。”
这话听起来颇为惊悚,众人都有些迷惑。林天晴啜口黑咖啡,方才继续道:“前几日,位清军军官去所在武田诊所看病。听到他跟医生得意扬扬地说,叛乱即将平定,他要把球场路那六座大坟挖开,将里面叛军尸体全数拖出来剖戮,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说到最后,她声音再度颤抖起来。其他人听,脸色齐齐变。挖坟辱尸?怎能有如此野蛮做法?简直是骇人听闻。
林天晴泣声道:“听说以后吓坏,赶紧去找红会医院,可你们已经转移到武昌去;也去找过汉口兵备道,可那边早不管事;实在没办法,只好挨个去找各个租界工部局声诉。可他们告诉,诸国要严守中立,不便介入。今天是最后家,可还是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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