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夏认出这是中英药房驻汉口经理,名字叫项松茂。这次清军进发,人家主动提供药房当驻地,又捐批药物,拿人手软,便许他开口。
项松茂看姚英子眼,凑到那子夏身旁,悄声道:“管带,倘若那老者所言无虚,您还是放他们稳妥些。”
“哦?她跟你沾亲故?”那子夏不悦。项松茂笑道:“哪里高攀得起,只是她父亲姚永庚乃上海滩有名烟草大亨,响当当闻人。这位姚小姐是代表赤十字会来,您把她扣下,这事遮掩不住,早晚会传到上海去。”
不待那子夏撇嘴,项松茂又道:“当然啦,姚永庚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人。管带您是为国家带兵,不必忌惮,可眼
下子那子夏慌,紧忙从腰带里拔手枪,不料陶管家冲过来,显露出强横外家功夫,个铁山靠,登时把他撞翻在大班桌前。
姚英子甚至没时间惊讶,便被陶管家拽着朝外走去。卫兵还没有反应,便被陶管家左边肘击,右边膝撞,疼得扔开步枪蜷缩在地。陶管家趁这个空当,带着姚英子冲出办公室。
这切发生得太快,外头人根本不知发生什,更谈不上拦截。眼看陶管家就要冲出中英药房大楼,在屋里邓医官如梦初醒,边去搀扶那子夏,边玩命地吹起哨子来。
大批士兵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把陶管家和姚英子拦在大楼出口前。十几杆长枪对着,武功再高也没辙,陶管家无奈地松开姚英子胳膊,挺胸挡在前头。
那子夏追出来,脚踹在陶管家大腿上,却感觉像踢到根铁柱。他疼得龇牙咧嘴,喝令卫兵们把这个浑蛋按在地上,然后抬起马靴,踩在陶管家头上重重蹍动:“你算是什东西,敢来扰雅兴?”
陶管家在靴下强声:“你不要动小姐,你得罪不起!”那子夏眼神闪,蹲下身子:“哦?堂堂个管带都得罪不起,是什大人物?”陶管家用尽力气嘶哑喊道:“她是姚永庚女儿!”
那子夏忍不住失笑:“那又是谁?本官听都没听过——不过呢,会把自己女儿送上战场,想来也不是多厉害角儿。”
马弁们齐哄笑,陶管家还要试图抬头,却被马靴又是狠狠跺,脑壳“咣”声撞在地上。姚英子尖叫声,连忙扑过去搀扶,却发现老人半边脸高高肿起,缕鲜血从额头缓缓淌下。
那子夏还要继续跺,这时从人群里忽然站出人,拱手笑道:“那管带,可否容项某言?”这人袭深蓝绸袍,与周围军装格格不入,棋子脸上架着副金丝镜,镜片后对腰果眼,无时无刻不带着笑意。
“哦,项掌柜,你有何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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