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吧？去年淮北水灾，红会在蚌埠
共打出两面旗帜，面是红会，面是华洋义赈会。”
方三响点点头。
“那个华洋义赈会，其实就是沈敦和跟洋人合办
机构，用来筹集善款，拨给红会，红会再派你们前往救援。严格来说，你们是受雇于华洋义赈会。”农跃鳞解释说，“当时并没人觉得不妥，朝廷还觉得这是筹款好法子。现在回想
大不样。
电报很快念完，待孙希翻译完之后，沈敦和敲
敲木台，朗声道：“战争之祸，乃是天下最残酷而不忍闻睹之事。鄂事紧急，民命涂炭，已经不容诸位贤达坐而论道。敦和虽然愚钝，愿庶竭驽钝，倾力救援湖北！”
台下响起阵热烈议论声。今天出席多是业内人士，对于京会、沪会争端来由很清楚。沈敦和突然表态要救援武昌，莫非是与京会达成共识？那
救援方针又该是如何？更有联想力丰富人，猜测莫不是因为红会账册被冯煦掌握，所以沈敦和才被迫妥协？
在纷乱猜疑中，许多记者纷纷举起手来。沈敦和却把手掌下压，示意稍等片刻，继续侃侃而谈：“可这场战事波及武昌、汉口、汉阳等地，南北两军并居民不下几十万人。仅仅依靠本会救护人员，断断不敷调遣。敦和以为，欲求部署神速，机关完备，而经费又可节省者，唯有与沪上诸公群策群力，合散兵为处，并力共援之！”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无非是呼吁大家捐钱捐物、出人出力。只有少数人在台下冷笑，红会账册不清不楚，沈某人不先澄清，却又要来劝募，未免太过无耻。
沈敦和在台上似乎觉察到这股恶意，话锋转：“沪上名医圣手，大多都在教会医院供职。欲要联合救援、统协调，非红会家所能调度，体制上必须要借重西董之力。敦和与按察使苏玛利先生、李提摩太先生仔细商议之后，决意成立中国红十字会万国董事会，设中、西董事若干位，专为武昌战事运作。”
是言出，全场顿时哗然。方三响有些茫然，不明白沈会董这句话怎激起如此强烈反响。倒是农跃鳞在旁边喃喃道：“厉害……沈敦和可真是好手段哪！”
他见方三响头雾水，低声解释道：“这个红会万国董事会，是为武昌之事而设。做事还是同批人，只是换块牌子，沈会董便如孙猴子样跳出桎梏，想怎救援就怎救援，不再受朝廷辖制——此所谓留鸟换笼之计！厉害，厉害。”
这里面弯弯绕绕，方三响觉得比药物拉丁名字还难记。农跃鳞笑道：“嘿嘿，其实这也不是新鲜手段，沈会董在去年已玩过次。”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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