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红会前
阵被舆论围攻，很多人以为他要身败名裂
。想不到人家早有成算，出手便是泰山压顶。
看朝廷这次怕是要大大地丢脸。”
农跃鳞
语气里，全是浓浓幸灾乐祸。方三响担心道：“朝廷会不会报复沈会董？”
“嘿嘿，这便是沈会董高明之处。你想，他这番演说，字不提京沪之争，只说因为要联合教会医院，不得不采用万国董事会形式。这理由冠冕堂皇，任谁也挑不出错，朝廷有苦也说不出。”
方三响还要讲话，农跃鳞却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唯可虑，便是朝廷拿红会账册事来质疑。不过如此明显破绽，沈敦和不可能漏算，难道他……”
他停顿下，却突然不说，因为这时英国按察使苏玛利登台演说。直到按察使演说结束，换沈敦和
起来，那应该是沈会董次投石问路。你看如今这个万国董事会手法，与华洋义赈会性质岂不样？”
方三响似懂非懂，台上沈敦和已经介绍起董事名单来，从苏玛利到李提摩太再到各个医院院长、医生，无不是显赫人物。
农跃鳞掏出本子，边听边记，连连感叹：“好家伙，沈会董能请来这许多大人物，只怕是酝酿良久哇。”
酝酿良久？
方三响心中五味杂陈。这说明红会账册争议，从开始就在沈敦和掌握之中，这切都是设计好……
农跃鳞却大不以为然：“没点心机人，岂能在上海滩屹立十几年不倒？沈会董耍手段，是为慈善救人，大节无亏——再说，朝廷死守着体制，不许红会援鄂，又怪谁呢？”
他让方三响帮忙举好镁光灯，对着台上拍张。其他记者听到声响，这才如梦初醒，也纷纷举起相机，对着沈敦和拍起来。时间会场内镁光闪烁，快门开合，几乎要盖过观众们嗡嗡议论声。
沈敦和见气氛已然扭转，遂结束发言，邀请李提摩太上台。李提摩太先与他热情拥抱下，随即面向台下，热情洋溢地称赞沈敦和为“救苦救难之大元帅，救命军之大教主”。他发表完讲话，《纽约报》驻华代表唐乃随后上台，表示万国董事会此举不特为中国人士所欢迎，即泰东西各国亦莫不馨祝，他当立电《纽约报》报告成立，并募捐款云云。
就这样，适才被点到名各位董事轮流上台演说，无分中西人士，皆是口若悬河，引得台下掌声接连不断，如浪奔无息无止。只苦孙希在台旁翻译得口干舌燥，不停地喝茶润喉。
随着演说次第开展，气氛逐渐浓烈起来。会前诸多疑虑、愤慨，以及嘲讽，被扫荡空，几乎每个人都被感染，兴奋地拍起巴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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