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要……”孙希有些惊讶。
农跃鳞道:“不错。其实只是路过蚌埠,接下来准备渡淮北上,去真正灾区看看。”
三个人都被他大胆吓到,渡淮北上?
他们在蚌埠忙活这久,对附近地理已经有些基本概念。这次水灾最为严重地区,就在淮河北岸。从灾民只言片语中,他们大概能推测出北边灾情有多惨烈。就连沈敦和都特意发电报过来叮嘱,未经许可,红会人员只能在淮河以南行动。
农跃鳞介文弱书生,居然打算只身北上,这实在是……难以形容疯狂。
人左右无事,便欣然应允。
他们走到太平街上裕昌隆茶馆,里面茶客已经聚不少。大家正议论纷纷,说都是皖北灾情。茶博士见戴着红十字袖标年轻人进来,抢步过去,先报个万儿,尖声说三位恩人莅临,蓬荜生辉。掌柜也从柜台后头出来作揖,说红会医士奔波防疫辛苦,蚌埠上下都看在眼里,这次茶钱全免,聊表谢意。
周围茶客阵叫好,纷纷过来拱手打招呼。姚英子和方三响没见过这样阵仗,又是得意,又是窘迫。好在孙希惯爱出风头,整领子,游刃有余地应对几句,这才算落座。
农跃鳞先抬起相机来拍张,笑道:“贵会在蚌埠奋战六日,场大疫弭于无形。看茶馆里民众这样反应,可见公道自在人心哪!这可得记录下。”
“农大记者,你怎跑来这里?”姚英子好奇地问。
“这……这未免也太危险吧?《申报
农跃鳞直言不讳道:“在上海,每天报道都是些风花雪月,不是哪家豪门猝起风波,就是戏院名角儿莅沪逸事。每天采写这样东西,于国于民无益,烦也要烦死。”他把相机搁在茶桌上,啜口茶水,继续道:
“比如皖北这场水灾吧,上海各大报纸只是转述下安徽官府电文,没个记者愿意来皖北实地看看。这样新闻对读者来说如隔靴搔痒,又有什意义呢?”
姚英子点点头。她在上海读到水灾报道时,只是堆地名和数字,没什触动。直到亲临蚌埠,她才真切地体会到情况有多凄惨。
“所以决心亲赴皖北趟,用眼睛,用笔和相机,把最真实感受记录下来。张照片,胜过千言万语。要让上海读者与灾民感同身受,这记者才不算白当。”
方三响忍不住拍桌子赞道:“难怪敢个人独闯蚌埠,实在是好胆色。”农跃鳞摇摇头:“蚌埠不算什,你们在城下见到流民,不过是从皖北逃出来极小部分。北边宿州、灵璧、亳州、涡阳等地才是受灾至烈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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