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手臂,令虫娘保持仰额抬颏姿势,然后在虫娘鼻唇之间水沟穴上用力按压。如此按压十多下,虫娘睫毛轻颤,微微睁开眼。
这时云妈妈也来到前楼大堂,见虫娘醒来,斜眼道:“这回长记性吧?看你下回还敢不听话!”说着手叉腰,手挥动丝巾,对聚在周围其他角妓指指点点,“你们个个都样,敢不听话,全给罚站。天不够,就站三天五天,直站到听话为止!”
宋慈这才知道虫娘是被云妈妈罚站,难怪没人敢上前救助。他想到云妈妈在后堂说虫娘不懂事,心想虫娘定是昨晚点花牌时不点韩㣉,自作主张点夏无羁,这才招来惩罚。像虫娘这样青楼角妓遭鸨母惩罚之事,宋慈早有耳闻。这些青楼角妓平日里穿金戴银,衣食无忧,有丫鬟、小厮服侍,人前打扮得花枝招展,光鲜亮丽,实则背地里孤苦无助,得不到半点自由。角妓之所以沦为角妓,要是从小家贫被卖入青楼,要是罪人妻女被罚充妓,极少有心甘情愿者,因此总想着有朝日能离开青楼。为防止这些角妓出逃,鸨母通常不会让其擅自离开青楼半步,旦有角妓逃走,看门护院小厮就会想方设法把人抓回来,施以各种酷刑惩戒。角妓想离开青楼,只能靠赎身,可赎身价钱往往高得离谱,赚钱又大多落入鸨母腰包,自己拿到手少之又少,单靠己积蓄赎身实在太难。即便离开青楼,也是无处可去,无计谋生,所以只能指望被某位有钱有势恩客看上,像关盼盼那般,不但被杨岐山赎身,还被纳入家门给名分,又给杨岐山生个儿子,后半生便有着落。如若不然,就只能等到人老珠黄姿色全无、再也赚不钱时才能离开,但那通常也是被鸨母以极低价钱卖给娶不上妻穷苦光棍和流氓混混,下场只会更加凄惨。在青楼之中,姿色般角妓,旦犯错,轻则罚做脏活累活,重则受鞭打摧残。像虫娘这样姿色出众、才艺双绝头牌角妓,鸨母还指望她赚钱,自然不会罚做重活,更不会鞭打身子,那就当众罚站,宿宿地站,既是对其身心羞辱,也是罚给其他角妓看,连头牌角妓犯错尚且如此,其他角妓自然知道自己犯错会是什下场。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青楼自有青楼规矩,宋慈不便过问。他叫许义倒来杯水,喂虫娘慢慢喝下,又向云妈妈道:“这位姑娘身体太过虚弱,需多加休息。”
云妈妈白虫娘眼,道:“也罢,看在这位大人面子上,这回就饶你。下回再敢不听话,不但罚你站,还关你禁闭!”吩咐丫鬟扶虫娘回房,又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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