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官大步上前，接过另
块毛巾，帮忙擦拭遗体。
秦无味沉默地看着他们，片刻后，说
声“谢谢”。
然后拿起水盆，去水池那边换水。
——那已经是盆血水。
出血量太大。只是擦拭半边脸颊，就已经把整盆水染红。
管理者们显然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赶紧去拿热水毛巾——禁闭室里就有卫生间。
江耀接过热毛巾，朝管理者点点头。继续为秦无垢擦拭。
“把他抱到床上去吧？”江耀轻声询问。
他觉得这样比较好。
秦无味像僵尸样，缓慢抬起眼。
【去帮他，整理下遗容吧。】
江耀听见心里
声音。
【时间长，身体就僵硬……不好看。】
江耀走过去，在秦无垢遗体旁跪下。
轻轻合上他死不瞑目双眼。
方警官叹口气，走到秦无味身边，蹲下来。拍拍他肩膀。
方警官也并未说什
。盯着他看会儿，又重重地叹口气。
倒是秦无味先开口。
“你不该来这里。”
秦无味嗓子哑得不像样子，明明没有哭出声音，灵魂却已经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卫生间里，传来男人压抑失声痛哭。
“……”江耀手微
觉。
当初父亲坠楼，活活摔死在他面前时，他也是这样。
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至亲离去。
无能为力。
黑红色血块漂浮在水盆里。很快地化开，晕染。
热水至少还有温度。
弟弟身体，却已经凉透。
……很冷吧。
秦无味反手带上门。
又极慢极慢地点头。
他把弟弟横抱起来。
唰地下，秦无垢手臂垂下来。
江耀眼疾手快，接住。帮着秦无味起把遗体转移到床上。
“
也来帮忙。”
江耀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母亲后事是父亲手操办，而父亲后事……是秦无味。
此时此刻，江耀尽可能小心地，轻轻擦拭着秦无垢脸上血。
热血已凉，凝结成块。
黑红色黏稠血块很快沾满他衣袖。江耀想想，抬头问那几位管理者：“有热水和毛巾吗？”
“有、有。”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秦无味说出口，也仍然是古板话语。
“按照规定，你不该来这里。”
“这里是，机密要地。”
方警官苦笑下，抬起头望向江耀。
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
身后传来方警官震惊声音。
江耀回过头，看到方警官气喘吁吁，和另外几名管理者同赶到。
这里本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但此时也顾不上那多。
方警官和江耀对视眼，江耀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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