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只剩头部、腰部和前四足仍在水面,这使小蚁仓皇惊愕。平常小蚁凭着身细体轻,可在水上如水黾滑行,不知这瓶囊里水面张力已被稀释,即使牛毫也可沉底。小蚁凝聚股强大爆发力,想把自己拔出水面,但它精神刚刚提振,那水已奶油树脂样粘住它腰部和中二足。小蚁大头扑楞,大颚触角三百六十度转悠,复眼闪烁着恐惧。
大蚁在小蚁失足时唬得差点也滑跤,频频用臀部敲打唇环传送紧急讯号,但山高水远,那高频率栗动通过装满消化液瓶底时已被彻底冲散,无法准确透过卷须和扁舟撼动矮木丛里忙碌工作伙伴。大蚁扇大头如钟摆,摇屁股如摇铃,触角互搓,前足踢跶,说:不要急,把自己想象成杆草叶萍,不必出力,漂浮游荡即可保命。等你接近内壁时,沿着内壁爬上来,拉你把。
小蚁没有听进去,踢蹬水下四足和张扒水上二足,厘厘推进到内壁。小蚁打开大颚钳住内壁无数倒生刚毛中毛,吸口气,六足并用口气爬上内壁,但糊满内壁和刚毛上蜡质使它无处着力,扑通声又坠下。它大部分身体已沾上湿气,这回连头带尾栽入水里。大蚁在唇环上像风车样打转。
小蚁拨扇大颚、感觉毛、触角、螫刺和六足,形成股失焦乱流,冲撞、刺激、摩擦、切割水面,但水面韧如牛皮,小蚁冲不上去。小蚁打开大颚钳住根水中刚毛,踩实其他刚毛,试着爬出水面。刚毛柔软无力,沾满蜡质,小蚁用力就失去着力点。小蚁试几次不成功后,焦虑地彼此摩擦大颚和六只肉趾,想刮净上面蜡质,但它已疲累和失氧,身体逐渐沉下。小蚁每次卯足力气往上冲刺步之前,身体已快速下沉两步。它冲刺逐渐失去力道,最后不管它如何鼓动余力,身体仍徐徐下沉。小蚁沉到瓶底前,用只后足枯笔拖带,延长和撇完生命最后旅程。它看见自己到来惊动许多失踪伙伴大头、大颚、节足,它们在瓶底漫游漂浮仿佛孑孓。
大蚁在小蚁下潜到半时就失去它踪影,因为害怕重蹈覆辙,不敢探身往下张望,只能在唇环上来回奔走,打转,敲击。它大声呼叫小蚁,张开大颚四处咬啮,在唇环、瓶盖和瓶囊留下许多小咬,直到感觉毛出血,螫针刺痛,两颚酸麻。
它哀伤失神地离开瓶囊,攀上卷须,登上扁舟,回到幽黑矮木丛中。路上它快步疾走,从不回头。
……
“你刚才在观察猪笼草吧,”罗老师将杯热咖啡递给雉,啜口手中咖啡,从窗口眺望出去。窗外,亚妮妮正从井里打桶水,罩头就往身体灌下去。“这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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