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女人在以某种方式爱着克利福德,无论们怎解释“爱情”这个词意思,那都应该算是爱。她看上去是那标致,那年轻,灰色眼睛有时看上去是那精神。还有,她时不时会显出满足样子来,甚至是得胜样子,康妮讨厌就是这个。偷着得意,私底下满足!
怪不得克利福德让这女人俘虏呢!她对他绝对仰慕,从不动摇,俯首帖耳地为他效劳,任他使唤。也难怪他感到被阿谀奉承着!
康妮听到这两人在长谈,其实大部分时间里是博尔顿太太在说。她没完没地说着特瓦萧村流言蜚语。她话比蜚短流长还更甚,那是熔盖斯凯尔夫人、乔治·艾
,她会记录下来,速度有点慢,但字打得准确无误。遇上难字或偶尔法文短语什,克利福德会十分耐心地拼出来。博尔顿太太打起字来兴奋异常,因此教她打字几乎是件快活事。
现在康妮有时会以头疼为托词吃完晚饭就上楼去。
“或许博尔顿太太能陪你玩双人皮克牌。”她对克利福德说。
“哦,挺好。你回房间休息吧,亲爱。”
可是她走,他就按铃叫博尔顿太太来玩皮克牌、伯齐克牌甚至下棋。他教会她玩所有这些游戏。看到博尔顿太太像个小姑娘那样红着脸哆里哆嗦、游移不定地摸摸象、摸摸马又抽回手样子,康妮就特别反感。而克利福德却微笑着,带着调笑口吻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你必须说j'adoube[1]!”
她抬起眼皮,明亮眼睛惊悚地看看他,然后顺从地喃喃道:
“J'adoube!”
没错,他是在教育她呢。他乐为人师,因为这让他感到种权威。而博尔顿太太也高兴,因为她逐渐地掌握绅士阶层之所以成为绅士那些东西,除金钱之外。这令她兴奋不已。与此同时她也使他离不开她。她这种发自内心激动让他微微感到是对他种至高奉承。
而在康妮看来,克利福德似乎是露出自己真面目:有点俗,有点平庸,毫无生气,身材也有点臃肿。艾维·博尔顿手腕和绵里藏针是过于昭著点,可康妮确实为她从克利福德那里获得兴奋感到惊讶。说她爱上他倒还不至于。她激动来自于同这个男人接触,个上等人,个有爵位人,个会写书作诗人,人家照片都登在画报上呢。她是因着某种奇特激情而激动。他给她“教育”激起她激情和反应,其结果是任何爱情都无法比拟。事实上,正因为不可能有爱情这说,她才能伴着他另种激情纵情地激动,那就是求知激情,尽可能地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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