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晰向门口走去，韩孺子叫住他，“瞿先生，你心目中
皇帝是什
样子？”
瞿子晰
愣，他好久没从皇帝这里听到“瞿先生”称呼
，回道：“心怀天下，仅此而已。”
大概是觉得事态紧急，卓如鹤当天晚上就来求见皇帝。
他没有瞿子晰那
“上古地狭，百官不全，帝王可以巡狩天下，大楚之地数倍于古时，百官齐备，陛下何必舍近求远、舍本逐末，非要巡狩呢？陛下对京城有何不满，说出来就是，朝中大臣皆愿服从。”
韩孺子笑道：“瞿大人也不是读书时样子。”
瞿子晰变化不大，六部尚书当中，数他最为年轻，摸下自己脸，起身道：“陛下是对中书省不满吗？”
“朕有什不满？”韩孺子示意瞿子晰坐下。
“陛下怀疑中书省探听陛下机密，向大臣泄露，与大臣勾结，共同欺瞒陛下，对吧？”
臣商量就直接发布圣旨，城里大臣再不能无动于衷，派出位代表来与皇帝“谈判”。
瞿子晰担任户部尚书已有段时间，颇有政绩，又是皇帝比较信任大臣，因此受同僚之托，来与皇帝推心置腹。
在大臣们看来，皇帝又在耍小孩子脾气，需要哄哄。
瞿子晰进帐时候，皇帝正在看封急信。
瞿子晰曾是皇帝老师，可以不拘礼节，但他仍然极其正式地行礼，皇帝也以礼相待，放下急信，稍欠身，“瞿大人来，赐座。”
“瞿大人继续说。”
“唉，没什可说，中书省太愚蠢。中书令、中书监已经请辞，中书舍人南直劲待罪营外，随陛下处置。”
赵若素已经被送回城内倦侯府，不管他说与没说、说什，中书省都会明白事情已经败露，反应倒快，直接来招壮士断腕。
韩孺子摇摇头，“中书省并不愚蠢，反而很聪明，揣摩圣意直以来就是他们职责，做得很好，既然无过，为何请辞、请罪？”
瞿子晰更加猜不透皇帝心事，再度起身，“陛下眼下不相信任何大臣，臣也无话可说，只请陛下以天下为念，莫与群臣计较，臣告退，明日宰相会出城来见陛下。”
立刻有太监搬来凳子，瞿子晰谢恩之后坐下，沉吟片刻，说：“陛下打算什时候回宫拜见太后？”
“等下次巡狩计划确定时候。”韩孺子也不隐讳。
瞿子晰盯着皇帝看会，名义上两人是师生关系，但他没讲过几次课，对这位学生想法从来没有揣摩透彻。
“京城乃至重之地，从来只闻守京治天下，不闻路上治天下。”
“上古帝王生都在巡狩四方，舜帝不就是死在巡狩路上吗？瞿大人饱读经书，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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