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这种不正经女人!这家里就不许那号人进来脏地面!”庄之蝶冷笑声,站起来去书房拿那幅龚靖元字出来,偏咳嗽着就吐口痰在地板上,说:“都脏,都是脏,只有你是干净,你就干净着吧!”拉门走出去,门竟连闭也不闭。牛月清在客厅里说:“柳月,这你都看见,在他眼里横竖都不是!越是百般迎合他,他越是烦,你说这到底是啥原因?他处处为别人着想,唯恐伤这个,屈那个,却全然不顾呀,你说这名人老婆就这难当?!”就呜呜痛哭起来。
庄之蝶下楼骑“木兰”就在大街上疯般地跑,雨后小巷和商店门口还积着泥水,大街中间人车碾踏却早干,腾层尘土。他想象不出昨日还是泥水汪汪,阿灿是怎样寻到他家,心意盼望能见到他,能让他去看看可怜阿兰,又给牛月清诉说自己苦楚,牛月清却撵她,她是怎样个破碎心下楼?是怎样哭着回去对疯妹妹讲?脑子里就片混乱,恨牛月清,恨姓王贼,恨留下他写文章市长、宣传部长和那个黄德复。“木兰”直骑到尚俭路,他才清醒阿灿已与丈夫离婚,是不会住在那窄小房子里。今日去送阿兰到精神病院,多半还是在病院里没回来吧!就掉头又往城南精神病院驶去。果然,在郊外通往病院那条两边长满荒草泥泞小路上,庄之蝶恰好碰上返回阿灿。他先是并没有注意,只看见路边个人低头走过来,“木兰”驶过时,溅起泥水洒那人衣,他扭头要道歉,才发现是阿灿。他叫声:“阿灿!”车子在三米外路上刹住。阿灿抬头看着他,木木地看半天,突然哇哇哭着扑过来,扑在他怀里。她那身上泥水沾他身,她鼻涕和眼泪就湿他衣襟。他说:“阿灿,阿灿,不在家,真不在家,刚才才听说你去找。”用手去为阿灿揩眼泪,阿灿后退步,不哭,却掏面镜子照着把零乱头发拢好,搓搓脸面,说:“事你知道吗?”庄之蝶说:“知道。”阿灿眼泪又流下来。庄之蝶就把“木兰”调头,让她坐上来,说去看看阿兰。阿灿却说不用,那地方不是正常人多待,她待半天差不多也快神经;再说阿兰才去,医生也不会再让出来。庄之蝶无言地仰头看着高空,心里说不出难受,就又把车调头,说:“阿灿,领你去个地方说说话吧。”阿灿说:“你不嫌?”庄之蝶说:“嫌你就不来。”阿灿就坐上摩托车后座,车子开动起来,她才说:“你不来,今日还是要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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