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编、主任喝。主任杯酒下肚,话就多起来,直夸黄德复工作态度如此负责认真,这样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激动起来,竟提出他要写则编者按,说写便写,乘醉写得文笔流畅,观点分明,又抽下则短消息,排进去,乐得黄德复又送自己名片,又留主任电话,再说明有什事就来找他。这折腾到半夜,等到拿到沓新报,庄之蝶已困得抬不起头,迷迷糊糊被黄德复拉扯到车里欲往饭店去,天几乎要大亮。
车驶过清虚庵前路口,庄之蝶突然清醒过来,说已到这里,何不去看看那套单元楼房。黄德复就陪他上那楼五层,打开房门,三室厅,因为在楼顶,十分安静。黄德复就保证今日中午,他出面让古都饭店运来几个旧沙发和张桌把椅张床来,甚至再让送套被褥。文艺家都穷,恐怕谁也不能自费买这些东西供大家享用。庄之蝶又说番感激话,就听见楼下有人起哄:“再来段,再来段!”不知什卖艺人在近旁摆摊子。两人下得楼来,却见是那收破烂老头被伙年轻人围着,正说出段谣来:
十七十八披头散发。二十七八抱养娃娃。三十七八等待提拔。四十七八混混耷耷。五十七八退休回家。六十七八养鱼务花。七十七八振兴华夏。
黄德复就皱眉头,叫道:“嗨,老头!你在这儿胡说什?”老头扭头看,说:“没说什,说什!”黄德复说:“你要再胡说,就叫公安局把你再赶出城去!”老头立即把草帽按在头上,拉铁轱辘架子车就走,沙哑声又叫喊:“破烂——承包破烂——喽!”庄之蝶此时还在二楼楼梯上,正要给下边黄德复说话,脚踩空,骨碌碌就跃滚下来,把脚崴。
在医院里住三天,敷上药膏,庄之蝶是可以单腿蹦着活动,就回来住在双仁府这边平房里。岳母去郊区过庙会,这日,托人捎来口信,说是还要住段时间,待天凉再回来。牛月清留来人吃饭,就打点个包袱,装娘几件换洗衣服,又把她和庄之蝶些旧衣旧裤袜子鞋帽收拢包,说:“之蝶,这些旧衣服怕你也不穿,让干表姐他们拿去吧,乡下也不多讲究。”庄之蝶说:“你随便吧。”脸色并不悦。牛月清送来人出门,顺手又拿桌上包烟让带路上吸,回来说:“让拿些旧衣服,你脸色就那不好看,当着外人要让下不台?!”庄之蝶说:“是谁给谁下不台?你给你亲戚送东西什时候是事先和商量?总是当人面才对说声半句,不同意又能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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