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声丢在床下去。
庄之蝶返回饭馆时候,情绪非常地好。赵京五和黄厂长见他这久才来,又没叫来那个朋友,倒有些扫兴,叫嚷肚子饿扁,问庄之蝶不觉得饥吗?庄之蝶说他只想喝酒。
顿饭,三人都喝得多。先是上半瓶白酒下肚,还甜言蜜语着;下半瓶喝下便相互豪言壮语;再买半斤,就胡言乱语起来;又买半斤喝过,无言无语。在饭馆直坐到后晌。后来庄之蝶要走,赵京五说:“得送你。”庄之蝶摆摆手,摇摇晃晃骑“木兰”,路走着,路却能分辨街上商店门口广告牌上错别字。进双仁府小院,入门就睡下到天黑,牛月清把饭做好才起来。起来又独独坐回,说肚子不饥,也不吃饭,要骑车回文联那边住屋去过夜。牛月清说:“今晚不消过去,就住在这边吧。”庄之蝶支支吾吾,说晚上还要写写文章,牛月清就说:“你要过去,晚上可不过去。”庄之蝶明白她意思,心想躲清静才过去呢,脸面上却做副苦态,叹口气出门走。
巷口街头,日色苍茫。鼓楼上片鸟噪,楼下门洞边,几家卖馄饨和烤羊肉串小贩张灯支灶,群孩子就围绞棉花糖老头瞎起哄。庄之蝶才去瞧棉花糖是怎个绞法儿,把勺白糖能摇绞出棉花样丝来,抬头却见门洞那边走来卖牛奶刘嫂和她牛。在供应定点牛奶后,刘嫂和牛直歇到天凉起来才往城外走。见面牛就长哞起来,惊得孩子们哄散。刘嫂说:“庄先生好几天又不见买奶吃,是没住在文联吗?”庄之蝶说:“明日在,等你。”走过去拍着牛背,边和刘嫂说些牛奶产量和价格,刘嫂就抱怨每斤饲料又长角,可奶价还是提不上来,这大热天,真不够进城跑天辛苦钱。说话间,奶牛站在那里四蹄不动,扭转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舌头在嘴里搅动着,尾巴慢慢地甩过来,又慢慢地甩过去。庄之蝶就说:“你要想开点,若不出来跑跑,不是分钱挣不来,照样要买菜买粮吗?哎呀,你瞧这牛,它倒不急不躁,像个哲学家!”
庄之蝶这话当然是随便说,没想这牛却字字听在耳里。人说狗通人性,猫通人性,其实牛更通人性。年前庄之蝶在郊区采访住在刘嫂家,这女人先是务菜,菜务不好,卖菜时又不会在秤杆上做手脚,光景自然就害恓惶。庄之蝶日出主意:“城里供应奶常常掺水,群众意见颇大,但用奶人家多,奶场又想赚钱,水还是照样掺,订奶户边骂娘也还边要订。那,何不养头奶牛,能把牛牵上去城里现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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