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小文章就买到那
多东西？周敏说，发稿酬算字数，标点符号也算字
。那你写本书，光标点符号就要值多少钱！”庄之蝶噗地笑
：“如果只有标点符号，就没有人付稿费！”妇人也就身子抖动，笑得放出声来，但立即，她提提脖前坠下圆领衫儿，因为在笑时圆领衫儿拥过来，已经露出很大很白块胸口。偏这提，倒使庄之蝶心里咯噔下，以后眼光到那里就滑过去。
妇人说：“庄老师，
要问你个问题，你写作品中，人物都有模特吗？”庄之蝶说：“这怎说呢？好多是推想。”妇人说：“你怎能想到那细？对周敏说，庄老师是个感情丰富细腻人，有这样个丈夫，他妻子真幸福。”庄之蝶说：“她说她下辈如果还转世，再也不给作家当老婆！”妇人似乎甚是吃惊，闷时，低眉眼说：“那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哪里尝过给粗俗男人做妻子苦处！”竟噗嗒掉下颗泪来。庄之蝶立即想到她身世。庄之蝶没有见过她那个丈夫，但庄之蝶现在能想象出那是个什样男人，于是安慰道：“你是有福，就你这长相，也不是薄命人。过去事过去，现在不是很好吗？”妇人说：“这算什日子？西京虽好，可哪里是长居地方？庄老师你还会看相，就再给看看。”妇人将只白生生小手伸过来，放在庄之蝶膝盖上。庄之蝶握过手来，心里是异样感觉，胡乱说过气，就讲相书上关于女人贵贱特征，如何额平圆者贵凹凸者贱，鼻耸直者贵陷者贱，发光润者贵枯涩者贱，脚跗高者贵扁薄者贱。妇人听，对照，洋洋自得起来。只是不明白脚怎个算是跗高，庄之蝶动手去按她脚踝下方位，手要按到，却停住，空里指下，妇人却脱鞋，将脚竟能扳上来，几乎要挨着那脸。庄之蝶惊讶她腿功这柔韧，看那脚时，见小巧玲珑，跗高得几乎和小腿没有过渡，脚心便十分空虚，能放下枚杏子，而嫩得如节节笋尖趾头，大脚趾老长，后边依次短下来，小脚趾还张合地动。庄之蝶从未见过这美脚，差不多要长啸！看着妇人重新穿好袜子和鞋，问：“你穿多大鞋？”妇人说：“三十五号码。这大个，脚太小，有些失比例。”庄之蝶个闪笑，站起来说：“这就活该是你鞋！”从兜里取那双皮鞋给妇人。妇人说：“这漂亮！多少钱？”庄之蝶说：“你要付钱吗？算，送你！”妇人看着庄之蝶，庄之蝶说：“穿上吧！”妇人却没有再说谢话，穿新鞋，双旧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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