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蝶觉得好笑也好气,拿筷子在桌面梆梆敲。读书人惊醒,放下杂志看他,噢声,低头就将口中熏肠吐在地上,说:“对不起,对不起,吃错!”庄之蝶笑起来,说:“什文章把你读成这般样?”年轻人说:“你不知道,这是写庄之蝶事。庄之蝶,你知道吗?他是个作家。以前只读他写书,原来他也和咱们普通人样!”庄之蝶说:“是吗?上面怎写?”读书人说:“他小时候,是个很蠢很笨孩子,在小学,只觉得老师是世上最伟大人,有次去厕所小便,看见老师也在小便,就大惑不解,说:‘老师也尿呀!’好像老师就是不屙不尿人。老师当然瞪他眼,没有说话。他还在看着,竟又说:‘老师也摇呀?!’结果老师说他道德意识不好,又告知家长,父亲就揍他顿……”庄之蝶说:“这简直是胡说!”读书人说:“胡说?这文章上写呀,你以为伟大人物从小就伟大吗?”庄之蝶说:“让瞧瞧。”拿过杂志,竟是新出刊《西京杂志》,文章题目是《庄之蝶故事》,作者署名周敏。这就是周敏写那篇文章吗?庄之蝶急急浏览下,文中全记载些道听途说,且极尽渲染,倒也生动有趣,便寻思道:让也看看是什样儿?于是又读到这个庄之蝶如何慷慨又吝啬,能把头羊囫囵囵送别人,却回家后又反去索要牵羊那节麻绳,说送是羊没有送绳;如何智慧又愚蠢,读李清照“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便认定是李清照写新婚之夜情事,但却看不懂列车运行时刻表;如何给人快活又让人难堪,能教人识苍蝇公母方法,是看苍蝇落在什地方,落在镜子上就是母苍蝇,母苍蝇也爱美;但公共场所被人不停地拉着合影,便苦丧脸说他前世是马变,这马不是战马也不是驮运马,是旅游点上披彩带供人骑照相马,竟伤心落泪。庄之蝶再往下看,便到庄之蝶恋爱故事,竟出现庄之蝶当年还在个杂志社工作时如何同本单位位女性情投意合,如漆如胶,又如何阴差阳错未能最后成为夫妻。庄之蝶眉头就皱起来:前边故事怎离奇荒唐那并不伤大雅,这恋爱之事牵涉他人岂敢戏言?女性虽未提名道姓,但事情框架全是与景雪荫发生过事情,却那时与景雪荫笃好,现在也后悔,虽内心如火而数年里未敢动过她根头发,甚至正常握手也没有。如今写成这般样子,似乎什事情都已发生过,那,双方皆有家室儿女,景雪荫丈夫读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