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医生让她解怀,拿听诊器往她肚子上放,那肚皮黑乎乎地脏,医生拿酒精棉球去擦,擦道白印子,说:‘你来这里,也该把肚皮洗洗!’那女人红脸,闷半晌说:‘男人是炭客嘛!’”说罢就笑,庄之蝶也笑。老太太就说:“个鬼去投胎,那孩子就要出世!”语未落,果然听得远处有婴儿啼哭声,遂听见有人在马路上噔噔噔速跑,接着是拍家门板,大叫:“根胜,根胜,老婆生!你快起来帮去东羊街买三个锅盔罐黄酒,她这阵害肚子饥,吆头牛进去都能吃掉!”庄之蝶和牛月清面面相觑,疑惑娘竟能说准,往夜空中看看,越发害怕起来。胡乱烧完纸,起身就要回去。街巷那边棵梧桐树后却闪出个人来,在那里叫道:“牛嫂,牛嫂!”老太太问:“谁个?”那人说:“是。”迎着火光走近,庄之蝶认得是右首巷里王婆婆,哼声兀自回家去。
原来,这王婆婆早年是聚春园妓女,二十五岁上遇着胡宗南位秘书,收拢才做起安分夫妻,曾生过个儿子。儿子长成墙高小伙子,骑摩托却撞在电杆上死。不几年,那秘书也过世,她寡寡地独自过活,日子很是狼狈。前二年,以家里房子宽展,开办私人托儿所。因与老太太认识得早,家又离得近,常过来串门聊天。庄之蝶见她说话没准儿,眉眼飞扬,行为又鬼鬼祟祟,便不喜欢她来,曾说过她办托儿所会把孩子带坏话,惹得老太太不高兴,牛月清也指责他带偏见看人。王婆婆自然是庄之蝶在时来得少,庄之蝶不在时来得多。半年前王婆婆和老太太聊天儿,说到庄之蝶和牛月清这大岁数怎不生养孩子,老太太就伤心,说他们结婚后第二年怀上,但偏说孩子来得太早,就人工流产;后来又怀上,又说事业上有个名堂再要孩子,又堕胎;如今什都有,要怀孩子却怀不上!王婆婆说她有个秘方,不但能让怀上,而且还定能让怀上个男孩。老太太好不喜欢,说知牛月清,牛月清泪水吧嗒地告诉娘,她何尝不想怀上孩子,但不知怎怀不上,这几年庄之蝶倒越来越不行,说来也怪,他是不用时逞英豪,该用时就无能,已经看过许多医生都没效果,准备着这辈子就再不要孩子。老太太苦愁许多日子,才想出个主意来,让北郊干表姐来代生,然后抱过来抚养,这样毕竟是亲戚,总比抱养外人孩子要好。偏巧干表姐怀孕,老太太去说知心思,干表姐喜欢得口应允,老太太却定要生男孩子才抱养,逼表姐去医院做B超检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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