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看着严谨，那张表情严肃
脸上似蒙着淡淡惆怅。这可是
个满腔失意人啊！她那要命恻隐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你想吃消夜吗？咱们去簋街吧，
请客。”
严谨没有回答，只将插在裤兜里双手取出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季晓鸥，眼睛里有迷惑，也有迟疑。
他还想再迟疑阵，把自己感觉陌生处境看得再清楚些。方才那些陌生焦虑令他困惑不已，仿佛天平端突然空掉，他被自己这头突然坠地给摔痛
。
两个人如此面对面站着，正好是个微微仰起脸，个略略低下头，对某件事而言，高矮角度都十分合适。严谨上前步，眼睛里黑色似越来越重，映着身后街灯光亮，身高和影子都变成季晓鸥身前座高塔。
季晓鸥有不妙预感，察觉到危险逼近，她往后退步，身后却是街边碗口粗行道树，她退无可退。
丝凉意，让他燥热肌肤感觉到惬意舒适，然而这舒适里却似乎带点儿永远够不着焦虑。
这是完全陌生感觉，至少是他这些年不再熟悉感觉。认识季晓鸥以后，冥冥中仿佛有股看不到力量，把他给万分不情愿地深深套住。就像股市里散户，本来想做单轻松舒适短线，没想到不小心就拖成中线，再纠缠下去，他很害怕自己会被惨无人道地逼成长线。
在逐渐飘散烟雾里，严谨困惑地眯起眼睛。直到季晓鸥关店下班，才锁车门，悄悄跟上去。以他身手，如果不是他故意弄出点儿声响，她绝不会发现身后尾巴。
季晓鸥发泄完被惊吓怒气，想起正事：“你在这儿干什
？对不起，今天太忙，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道谢呢！”
严谨问：“你是要回家吗？送你。”
季晓鸥惊慌起来，开始左顾右盼，只盼能在严谨阴影里找到安全缝隙逃
季晓鸥看看他身后：“你不用陪朋友吗？才不做电灯泡呢。”
“什朋友？”
“就下午和你在起，穿白衬衣那位。”
“他呀——”严谨恍然，“晚上他归他媳妇儿管，没什事儿。”
果然。季晓鸥暗暗歪下嘴角，说不清是鄙薄还是同情。据说中国同性恋人数超过千万，其中百分之八十会结婚生子，也就是说将近八百万同性恋者会迫于各种压力隐瞒自己性取向向异性骗婚。这不，身边就是个活生生现成例子。依着那人优雅气质和上等姿色，季晓鸥相信，不用他做什努力，就会有姑娘乌泱乌泱地往上扑。她并不歧视同性恋，甚至尊敬那些面对生活压力仍坚持自人，但她对这个人群接受和宽容完全止步于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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