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安红石示意他，拖鞋就在跟前。他进去后直接把安玥送到她房间，往床上
放。动静不小，但安玥没有醒。谢晔松
口气，转身往外走。安红石站在隔壁
门口。对，他房门口。
“来都来，今晚住下吧。”安红石口吻并不热切，像是克制情绪。谢晔这才想起，平时她是个人住在这套大房子里，安玥也只是偶尔才来。客厅没开空调，有些寒意。她已经换掉外出精致衣服，穿着绒睡衣睡裤，看起来是个随处可见发福中年女人。谢晔有几分黯然，不知是为安红石，为安玥，还是为自己。他们此刻三个人在同屋檐下，彼此之间却仿佛相隔遥远。
他说好。
双肩包，是安玥。
“
得打个车。”谢晔对唐家恒说。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和唐家恒正面交谈过。似乎就是从吃火锅回来那天起，他就在逃避与唐家恒接触。就算是再迟钝人也能感觉到，何况是比般人还敏锐唐家恒。谢晔迟疑片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和道什
歉？”唐家恒说，“你该道歉人在你背上。刚才安玥边喝酒边哭，哭得那叫个伤心。”
谢晔有点苦涩地说：“道歉也没意义吧。她说什？”
“她翻来覆去地说，要是最开始们告诉外婆就好。反正是没听懂。你明白她什意思吗？”
谢晔同样不明白。他和安玥致决定瞒着苏怀殊事，是他小爷爷是谁。那件事当时显得很严重，现在则好像无所谓。
二十来分钟后，谢晔背着安玥站在虹桥家楼下，发现自己很难腾出手去按“201”。最后他只好狼狈地把腰尽可能弯着，边提防安玥掉下来，边举起攥着纸袋提手和安玥背包带手，触碰按钮。深夜呼叫铃也让人不自在，安红石接起来，用上海话说句“揿错特伐（按错吧）”，他赶紧说，“是，谢晔。”
门开。他维持着九十度弯腰，开门进去，这才重新托住安玥腿，开始爬楼梯。还好只是二楼。到门口，安红石敞着门站在那里，看到他背着安玥，她显得诧异。
“她们同学聚会，好像喝混酒。”谢晔扯个小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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