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来?”谢晔问。
“喊安玥。生日嘛,人多热闹些。”唐家恒说得若无其事,
养侄子。自己执意来上海找妈,谢晔隐隐觉得像是背叛大姑。他换第颗乳牙那天是大姑给买糖。第次在早上发现内裤塌糊涂,也是被大姑抢过去洗掉。家里堂屋两侧各有两个房间,爸和三婆门挨着门,谢晔隔壁是大姑。小时候被“梦见”侵袭之后总会发烧,大姑经常彻夜不睡,不断给他换额头上湿毛巾。他熟悉她手温度,她眼角皱纹,她挽起发髻上别针位置。可以说,家里和他最亲人,不是爸,是大姑。
大姑最后也没提句“今天你生日”,谢晔知道她当然记得。她巴巴地在大伯家等他回电,不就因为今天是他生日吗?他莫名有点眼热,强自压住。
结束第八节课返回网吧,唐家恒如约等在那里,倚在网吧柜台边,和小丁说着什。看见谢晔,他扬下手。“给你生日礼物。已经讲好,小丁今晚帮你顶下,你玩到半夜回来都OK。”
那是披头士CD,谢晔有点开心,他没有随身听,好在柜台那台电脑光驱没被封掉。他都不记得自己和唐家恒讲过喜欢披头士,他们在起时候谈太多话。因为刻意不和他人亲近,谢晔不曾有过可以称作朋友存在,唐家恒是他第个朋友。他有时会想,和唐家恒迅速就混熟,是因为对方也“与众不同”吗?接着又觉得,还是因为性格吧。唐家恒比他年长,又有种超乎年龄洞察力,说话尖刻而不无风趣,即便他没有那样双特殊眼睛,他们仍然会成为朋友。
他俩并肩在校园路上走去,谢晔没问要去哪里,反正他对在外吃饭店几乎是无所知。他想起前几天遭遇,便问:“对,你见过乔曼吗?”
唐家恒愣下才说:“见过啊。怎?”
“觉得她有点奇怪呢,她还知道家甲马纸。”
“你有资格说别人奇怪吗?”
谢晔苦笑。被唐家恒这抢白,他忘自己本来想说什。他们从学校东门穿出去,经过他和安玥吃过饭东北餐馆,沿着淮海路往东走。谢晔想,前面不就是乔曼店吗?唐家恒带着他拐进条小马路,在家不像在营业店门口站定,拉开镶嵌毛玻璃木头移门。里面传来声招呼,听起来不是上海话。
谢晔进门后忍不住四处打量,店很小,长吧台,四张被火车厢座位包围桌子。厨房在吧台后,有股烟熏火燎气味。老板是个戴耳钉年轻男人,头上包着布巾。还有个女服务员。唐家恒在其中张桌子坐,对女服务员说,三个人,先来两杯生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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