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要作罢时候,个老头带队老头,上山来。是县里书法协会和诗词协会来采风,都是些退休老干部。上到半山,就都气喘吁吁,歇气,在半山腰分韵,老头们各赋律诗首,然后怀揣笔墨,奔袭到寺中,茶还没喝,就借书桌,开始排队挥毫。为首老头是县书协主席,他挥完毫,对慧航说,解放前,这个寺庙蛱蝶碑很有名,他小时候还见过,非常难忘。不知那块碑现在找到没有?慧航不知道这事,问慧灯。慧灯说,没找到,找不到。主席说,竹峰就这点地方,能藏到哪里去?总归就在这山上哪里埋着吧?慧灯不说话。主席临走前,对慧灯、慧航说,要是能把碑找到,则是个文物,二则陈列起来,给大家观摩下前辈书法,也是桩功德啊。说完露出遗憾神情,就下山。本培收拾桌子,拿起那主席题字看看,问慧航,就这字也能当书协主席?慧航说,他儿子是市里某某部门领导。这些事都是本培告诉。
本培悄悄跟说,慧航这人,人是不错,好相处,就是有样,官瘾大。他这几年理想,不是什内修外弘、重振道场,而是当上县政协委员。永兴寺住持法峰和尚,就当县政协委员。他对法峰似睡非睡地坐在会议桌旁胖大形象非常向往。可是永兴寺香火很旺,每年还能给贫困生捐不少钱,因此法峰名声很好,俨然宗教界领袖。竹峰寺没法比。慧航想,要是能找到那块碑,来,弄个玻璃柜陈列起来,游客来寺里,除进香,也有个赏玩地方;二来请人打个拓本,或拍个照片,给书法协会主席老头送去,没准老头高兴,能给他说上话。提名县政协委员,没准有戏。
于是慧航就问慧灯。慧灯逃下山时,也三十岁,藏石碑人里,想必也有他个。起初,慧灯不说话,只是摇头,且难得地露出非常厌烦神色。后来被磨久,他才开口,对慧航说,碑,是师父领着们几个师兄弟起藏。当时说好,就把碑藏在那,下山以后,谁问也不能说。慧航说,那现在寺庙不是重建嘛,还藏着干嘛?慧灯说,就放那里挺好,别动它。拿出来,保不准哪天又有人来砸。慧航嚷嚷起来,说现在什时代,谁还会砸你碑?慧灯就不说话。
慧航不死心,前年从春天到秋天,每天清早就满山转悠,找碑。先在山沟里找出块石板来,又在山腰找到个瓮,接连失望两回,这才有点心灰意懒。前年年底,他最后找次,无果而归,进门见到慧灯在那里雕个竹筒,自得其乐样子,忍不住和他吵架,逼问他碑在哪里。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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