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
你见过
个养蜂人吗？
你要兜售什
就直说。是抛外烟还是拉皮条？你想去南边偷渡？跟
直说没关系。
不，是问你见过个养蜂人吗？是个养蜂人。
哦，以为你说暗语。现在地下都流行暗语。你如果不明白就找不到快活事。你找养蜂人干什？
跟他约好
，在这儿等他。可他没来。
眼盯着
脸，“忌七忌三。你逃过八七年逃不过九三年。”
“马上就要死吗？”
“客死异乡。”她说，“你赶紧走，要不你会死在街头汽车轮子下。八六年剩下没几天。”
“可是在等个养蜂人来，要跟他去养蜂。”
“别等。他不会来。”她推开手，又摸起红马甲，“没有人会救你。”
男女？
当然是男。高个子细长眼睛络腮胡子黑皮夹克。
那你找他干什？要不要找个小潘西？
谁是小潘西？
女孩呀，怎什都不懂？
也不知道怎啦，白丽华算命真让恐慌阵子。在那间充满神秘气氛屋子里愣会，把口袋里钱掏给她。白丽华抓住手，“慢走，把这件马甲穿上。”她把手里红马甲塞给。说：“没钱。”白丽华细眉皱，“别说这个，穿上它吧，你是个可怜孩子。”说：“它能保佑平安无事吗？”白丽华说：“它能保佑好孩子，不过谁也救不大家伙儿，你眼看着这个城市要完蛋你又有什办法？”
离开养马营时候穿上红马甲。身上爬着只蜘蛛条蛇条蝎子这让很新奇。夜幕初降。街灯在十七点三十分骤然闪，城市白昼重新展开。在南区立体交叉桥上，看见无数小轿车作环行驾驶。认识丰田皇冠尼桑本茨拉达桑塔纳雪佛来伏尔加等所有小轿车，可就是没有坐过其中任何辆哪怕是五分钟也好。想起白丽华说“死在汽车轮子底下”，心中片惆怅。设想九九三年，假若真在九九三年死去，最好不是死在车轮底下而是死在辆白皇冠驾驶座上。谁说得定呢？也许九九三年已经不再迷恋皇冠车，也许买架飞行器正来往于遥远拉萨和乌鲁木齐呢。九九三年事你怎预料？也许城市陷落到地底下去，也许人们都搬进百层楼新公寓吃喝拉撒睡觉梦想，也许地轴断人们都葬身于海洋中也许人们照样好端端地在城市里拥挤喧嚣，这可说不定。说不定事你最好别多想免得脑袋发涨。你什都没有只有脑袋最值钱，对你脑袋定要重点保护。
和平旅社旅客三
你见过个养蜂人吗？
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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