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纸、笔。怎,要替你写吗?”
大尉很喜欢侮辱克雷莫夫。也许,这是他职责?要知道,在前方有时要炮兵对敌军进行扰乱性射击,炮兵就日日夜夜打炮。
“你是怎坐?你是上这儿睡觉吗?”
过几分钟,他又呼唤被捕人:
“喂,你听着,怎,不是对你说话吗,跟你无关吗?”
过十来分钟,他心不在焉地问:
“喂,怎样,回想起来吗?”
“公民,要上厕所。”
侦讯员叹口气,走到门口,轻轻唤声。当只狗在不适宜时候要求出去游逛时候,狗主人脸色往往就是这样。进来名穿野战军服士兵。克雷莫夫用老练目光把他打量眼:腰里扎着皮带,白衬领干干净净,军帽戴得端端正正—切都很像样。只是这名士兵干不是士兵该干事情。
克雷莫夫站起来,因为在椅子上坐时间太久,两条腿都麻木,开始迈步直打战。在厕所里,他在士兵注视下急急忙忙地想着,回来路上也急急忙忙地想着。有很多事情要想。
这儿这样随便地叙家常,有点儿不可思议:越是像日常、平常人谈话,谈话就越不像人。猴子模仿人行动,样子就有点儿可怕……同时克雷莫夫感到自己也不是人,因为当着个外人面,是不会说这类话……
“吻你……你不愿意……好,算啦,算啦……”
当然,如果按照鲍戈列耶夫理论,克雷莫夫只是安卡拉猫,是青蛙、金翅雀,或者树枝上只小虫儿,这样就点没有什奇怪。
到末侦讯员问:
“要烤糊吧?好,快去,快去,再见。”
他走到窗前,拉起厚厚窗帘,把电灯熄,道阴沉晨曦射
等克雷莫夫从厕所里回来,侦讯员不见,在他位子上坐是个穿军服年轻人,佩戴着镶红绦蓝色大尉肩章。大尉用阴沉目光看看被捕者,就好像有不共戴天仇恨。
“干吗站着?”大尉说。“喂,坐下!把身子坐直,老家伙,干吗弓着背?等给你两下子,你身子就直起来。”
“见面就这样。”克雷莫夫心里想道。他害怕起来,在战场上他都没有这样害怕。
“这下子要来劲儿。”他想。
大尉吐个烟团儿,在灰色烟团中响着他声音:
然后他拿出本书和个笔记本,看起书来,还不时地做笔记,也许他是准备小组讨论,也许是准备作报告……
他带着很大火气说:
“您怎个劲儿地跺脚,就好像在做体操?”
“公民,两脚发麻。”
但是侦讯员又埋头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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