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齐晓轩眼泪纵横，默默地把刘思扬正在冷却
手轻轻放下。这时，半山下公路上，突然闪亮出车灯，刚才听见车声，现在变得十分清楚
。几辆卡车迅速地转过山坳，开到白公馆前面，骤然刹住，从渣滓洞转来特务，纷纷跳下车来。齐晓轩站起身来，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耸立着
座巨大悬岩，队伍正停留在悬岩之下。“就从这里上去……”齐晓轩听出在前面开路老袁声音：“敌人警犬爬不上悬岩！”
老袁领着队伍走，正是条早已选定道路。
前面人，互相攀缘着肩头，抓住石壁上岩棱，困难地攀上去，最先爬上悬岩战友，站到悬岩边，抛出长长布绳，拽拉着岩下成群战友。
霎时，刘思扬忽然强烈地感到自由宝贵。用自己手打碎铁牢，用自己脚冲出魔窟，呼吸着山野清凉露气，自由眼看着就要回到戴惯镣铐身上，尽管枪声愈来愈密，不断地追击着。
刘思扬正要跨过丛荆棘，忽然间，不由自主地啊声。“你怎
？”齐晓轩立刻搀扶住他。
刘思扬没有回答，他手慢慢移近胸口，触到股热呼呼液体，身子略微抖下，可是，他立刻想起成岗，老许，江姐，想起许许多多不知下落战友，还有那共同战斗孙明霞……荆棘刺破他囚衣，齐晓轩手臂扶着他躺倒下来。刘思扬难忘成岗跨出牢门时高呼口号情景，他也渴望大声呐喊。可是，他不能高呼，不能在这时候,bao露尚未脱险战友们。他只重复地低声说道：“快走，快走，不要管……”他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把支钢笔递到齐晓轩手里。“这是老许……遗物……用它来……写……写……”
隆隆炮声似乎愈来愈近。刘思扬躺卧在血泊中，望见山那边熊熊火焰，来自渣滓洞火光，阵阵映红他苍白脸。他仿佛听见，从那烈火与热血中升起庄严高歌……刘思扬嘴唇微微开合，吐出喃喃声音——同志们，听吧！
像春雷爆炸，
白公馆附近探照灯突然亮。强烈光柱扫过山头，追寻着越狱人。
“快！”悬岩上人催促地喊。
猛然，探照灯扫过悬岩，光柱闪，慢慢滑过去。可是那狞恶强光，很快又转回来，死死罩住这片人影重叠悬岩。
“站住！站住！”山下，成群刽子手狂呼大喊，顺着灯光，向山上猛扑。几挺机枪，朝着探照灯指示方向，对准悬岩开火。
“达
是人民解放军炮声！
人民解放！
人民胜利！
们——
没有玷污党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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