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来!”便从楼梯上冲下去,路上皮鞋咯吱咯吱地直响;他像敲鼓似叩打售票窗口,抓出把钱往窗洞里塞,恳求尽快卖给他张双铺舱票,然后冲进餐厅,推醒那个在水火壶旁打盹女服务员,要她往舱里送酒、橙子、巧克力,又从背包里掏出干鱼。
女郎乜斜着眼,不问地方乱抓乱咬,甚至嘶喊起来。“爱吧!强烈地、火热地爱吧!粗野骑士!……”那声息,实在难以形诸笔墨!阿基姆简直不顾切,女郎那火辣辣爱,尤其是那些文绉绉话语,使他魂灵儿飞上半天。他决定等船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靠岸便跟她登记结婚。光棍当够,流浪汉生活过腻味。
但当他睡好大个觉醒来,女郎不见,钱、背包也都没。最要命是连上衣都给捎走,光给他身上留件衬衣。已经是秋天,她自己倒穿着风衣,却给来这下子,也该体谅体谅呀!……
阿基姆头钻进不知谁睡袋,里面尽是汗水、防蚊剂和烟臭味,他尽情地痛哭起来,仿佛喝醉似,虽说他已经有两天别说酒,就是其他任何东西也没有沾过嘴。朋友们、战友们,这帮窝囊废,倒在走来走去,炒菜煮饭——他鼻子闻得见食物香味,他是猎人出身,嗅觉可灵着呢!耳朵也听得见碗碟叮当响声。那个“看守”尽在帐篷外面开他玩笑,他恨不得从帐篷里冲出去,对准他眉心狠揍拳。唉!这些人哪!为他们,阿基姆曾想逮只驼鹿,让他们补补力气,结果白糟蹋那好个人,到底是为谁,为什呢?!统统去你们吧!他阿基姆是个直筒子,对谁都把心都掏出来,可是他们却对准他心爪子打过来!会儿像那个女郎似把他抢个精光,会儿又嘲笑起他心肠来……
阿基姆痛哭场之后心里觉得好受些。痛楚虽然仍在涌上心头,但仿佛久雨后遇到初升太阳,心里又豁然开朗。真想找人谈谈关于彼得鲁尼亚事,去看看他现在怎样?或者和大家道沉默不语。只要能同人们待在起,即使是沉默,也不会是离群索居那种滋味呀——这点他还是从童年时起,在鲍加尼达村时候就体验过。他刚想到人们,刚感到需要人们,不知谁靴子底下就咯嚓咯嚓响起草茎被折断和木片劈劈啪啪开裂声音,有人用手指抓住帆布,把帐篷门掀开。
“莫非又要提审?”阿基姆把脑袋也钻进睡袋,把湿淋淋哭肿眼睛紧紧阖上,甚至想装着打呼噜。
“喂,听着,阿基姆!”有人拉下睡袋。“走吧,跟好朋友告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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