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园，它们都令人难过。这让她能用力戳破地板，七天后
地板像麦芽糖
样陷下，露出个小洞。洞下头，刘金福在牢内煞猛地绕圈，锻炼身骨。
刘金福感到日子越来越难熬，不是意志力枯竭，是肉身衰败。他得久撑，只要多活天，就给大家多天精神示范。但是，他最害怕事发生
，某天感到体内闷烧起股燥热，快把内脏烤坏，张口传出焦味。三天后，燥热烧尽，内脏又急速冷冻，嘴唇完全霜白。冷热速替，他身体因为膨胀不均匀而裂出更多皱纹，瞬间衰老几岁，大多时只能翻白眼看人。他得叫“马拉力拉”疟疾，这是传染病，得立即隔离。翘胡子巡察用竹子挂上草绳围起洞，禁止外人靠近。只有火车敢靠近，还把封锁绳狠狠地碾横。
趁这时候，帕跑到火车上，从拉娃挖地板洞丢下糯米纸团，正中刘金福微张病口。那是他跟花岗医生拿美制金鸡纳树药，用糯米纸包妥药粉，骗刘金福吃下，说这是恩主公从肚子搓下来神垢。但疟疾比巡察还毒，神药也控制不病情，只有跟它逆抗。刘金福脾寒时，帕用绳子绕过灯柱，吊上来晒日头，或用热水掺上青草倒入地牢泡；要是刘金福烧热，挑冷泉很有效。事到如今，自觉将死刘金福更懂得适时演说时机和意义，当火车带来人潮时，他讲出细微讲词，不注意是听不到。几天后，有位老人听出意思，把话传开来，听者莫不激动落泪，从此老人们每天来这等这句话。“时代艰苦再久，也不会超过条命。”刘金福重复说。有天，牢窗被车底盘盖上时，他又准备演讲。但是，在那噪震铁盘子宇宙中，有颗湿亮星星不断地眨眼，降得好低呢！刘金福踮起脚，用根前头分岔枝条把九錾籽呈去。种子被拿走，接着星星闭上，传来拉娃啜泣声，且落下号啕目汁。刘金福张口接下泪水，闭上眼，舌头不断地浪动。他大吼：“海，
看到海咧！”吓坏那些等着听演讲老人。
火车最远到达海岸线，然后折回来，车木壳沾满盐粉，连浓浊煤烟也变得很咸。早班车入站，许多蝴蝶停在上头，用弯曲小嘴管舔盐，吸饱后随黑烟往上盘旋，磷光浮散，最后稀释在蓝天。火车栖满拍动蝶翼时，像长满毛大马，十分俊俏。日头下，那丽妍不是东块、西区，是液状。下车来受训兵用手沾些蝶粉，藏在衣领或信册里。等他们再想起此事，可能困守在某座盐味与战火都很咸海岛，或涉过蚂蟥与河流都很汹涌森林。那是被米军和豪州（澳洲）军玉碎前清晨，他们衣领或信里飘出只白蝴蝶，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