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割自己必要——整个白天和傍晚都没有任何迹象——但他现在几乎是飢渴起来。他两边前臂上皮肤早就没有空白地方,他就在旧割痕上再割,用刮鬍刀片边缘割过那粗糙、网状疤痕组织。当新割痕癒合,就会形成多疣皱痕,他看到自己把自己毁得多严重,既令他厌恶、惊愕,同时也令他著迷。最近他开始用安迪开给他擦背那种药膏擦手臂,他觉得有点帮助:那些皮肤变得比较鬆弛,疤痕也变得柔软有弹性。
马尔科姆为他在浴室隔出淋浴区非常大,大到他现在坐在裡头割自己时,双腿可以往前伸直。等到他割完,就会仔细把血冲掉,因为淋浴区地板是整块大理石,马尔科姆再交代他,要是大理石染色,就没有办法补救。然后他回卧室躺在床上,头晕晕,但是不太睏,他只是瞪著吊灯在黑暗房间裡形成水银般光泽。
「很孤单。」他说出声来,公寓静默吸走那些话,就像棉花吸血。
这种孤单是他最近才发现,不同于他以前体验过任何孤单:不是童年时没有父母那种;也不是跟卢克修士躺在汽车旅馆房间裡睡不著,忍著不动以免吵醒他,望著亮白月光照在床上那种。他成功逃离少年之家那回,有夜来到棵橡树下,两道隆起树根有如两条腿岔开,他就缩在树根间空隙裡,儘量缩得小小。当时他也觉得很孤单,但现在他明白当时那种感觉不是孤单,而是害怕。现在他没什麽好怕。现在他已经保护好自己:他有这间公寓,门上有三道锁,而且他有钱。他有父母,有朋友。他再也不必为食物、交通、住处、逃跑,而去做任何他不想做事情。
他之前没跟威廉撒谎:他不适合有伴侣,也没想要过。他从不羡慕朋友们有伴侣,就像是隻猫不会羡慕狗叫声。他从来没想到要羡慕,因为那是不可能,和他这个物种完全不兼容。但最近,很多人表现得好像那是他可以拥有,或是应该想要拥有。就算他知道他们多半出于善意,但仍感觉像是在嘲弄他。那种迟钝、残忍程度,简直像在告诉他,他可以成为十项全能选手。
他早就料到马尔科姆和哈罗德会来劝他。马尔科姆是因为自己很快乐,看到条通往快乐路(自己走过那条),偶尔就会来问能不能帮他介绍某个人,或问他想不想找个伴。当他拒绝时,马尔科姆就不知所措。而哈罗德,则是因为他知道哈罗德最喜欢父母角色原因,就是可以闯入他生活,而且在裡头儘可能地查探。有时候,他也渐渐享受这部分——他很感动有人对他兴趣大到会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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