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壁炉里火焰,占据橱柜,涌上桌面。接着,海水灌入让教授周游世界火车站和机场。他游历过城镇都没入水下,他曾暂住小街租屋,他曾留宿廉价旅店,他曾用餐小饭馆。现在,微光摇曳红色海水游到他最喜欢图书馆,浸没最低那层书架,书页膨胀,包括封面上印着他名字那些书。红色水舌舔过文字,黑色印刷体消融得干干净净。地板被浸成红色,还有他曾走上走下、为他孩子们攒齐毕业证明楼梯,还有他在接受教授职称典礼上走过长廊。红色水渍也漫上床单,那是他和凯伦第次相拥而卧,解开束带,彼此袒露苍老而笨拙身体地方。这黏稠液体将他钱包夹层永久封存,那是他放信用卡、机票和孙辈照片地方。水流漫过火车站、铁轨、机场、跑道——再也不会有飞机在此起落,再也不会有驶向任何目地列车出发。
海面无情地上涨,大水冲走文字,思想,回忆;街灯在水下熄灭,灯泡爆裂;电缆短路,整个联络网变成死寂蜘蛛网,场无用而差劲传话游戏。屏幕全部熄灭。到最后,那片缓慢但无穷尽海洋开始涌进医院,雅典陷落在血泊中——所有神庙,圣路和果园,这个钟点空空荡荡市集,熠熠闪光女神雕像和她小橄榄树。
已经没必要抢救,他们决定拔管时,她依然守在他身边。希腊护士用轻柔手势敏捷地掀起床单,盖住他脸。
遗体火化后,凯伦和他孩子们把骨灰撒入爱琴海,他们相信,这就是他想要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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