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双手摊放在桌面上,都坐得很挺直。他们就那样坐着,在万籁俱寂中凝视对方,谁也不动。她敢发誓,那个戴工人帽男人也在其中。
安努斯卡睡得很安稳。没有什事情吵醒她,没有窸窸窣窣声音,没有床板吱嘎声,没有电视机声音。她睡得像块岩石,抵住顽固海浪不停冲击;她睡得像棵倒下树,已被苔藓和漫生蘑菇覆盖。就在醒来前片刻,她还做个有趣梦——梦见只印着小象和小猫图案、色彩鲜艳化妆包,她用两只手翻来覆去地把玩;接着,她突然放开手,但小包没有掉落,竟然悬空在她双手之间,安努斯卡还发现,自己不用碰它就能翻转它。她可以用意念移动它。这真是太让人喜悦大发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体验过这样快乐,事实上,从童年时代起就不曾有过。于是,她醒来时心情很好,也看清楚:这儿根本不是她昨天以为那种废弃工人宿舍,只是个普普通通锅炉房。所以,这儿才这暖和。她睡在平铺在堆煤边方纸板箱上。还有张报纸,上面搁小段很不新鲜面包,配足量红辣椒和猪油。她猜想是嘉丽娜给她留,但她暂时不想碰吃,她要先去没有门、恶心人厕所里轻松下,再想办法把手洗干净。
啊,这感觉多好啊——好得不可思议——跻身人群,慢慢暖和起来。大衣和毛皮释放出各家各户气息——油腻,清洁剂,香水。安努斯卡穿过转门后就放任自己随波而行,天中第波人潮。这次上是加里宁-太阳线列车。她站在月台上,感受到地下空气是那样温暖。车门刚打开,安努斯卡就被挤进车厢,挤在人与人之间,因而无须去拉扶手。列车转弯时,她就顺势倾斜,像小草在众多小草中摇曳,像刀刃在谷穗中摆动。到下站,还有人上车,哪怕实在是挤不进。安努斯卡微微闭起眼睛,觉得自己双手好像被抓牢,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极尽爱意地拥抱自己,用亲切手爱抚般摇晃自己。然后,突然之间,他们到某站,很多人都下车,余下人只能重新靠自己腿脚站立。
快到终点站时,车上几乎没人,她看到张报纸。她先用疑虑眼神瞪着它——也许,她已经忘怎样读书认字?——后来才拾起它,紧张地浏览起来。她看到篇有关模特死于厌食症文章,z.府已在考虑禁止过瘦女模特走T台。她还看到恐怖分子事情——幸好,及时阻止又场祸端。在间公寓里发现黄色炸药和雷管。她看到迷途鲸群搁浅,全都死在沙滩上。看到警方追查出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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