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遇到现在成为她丈夫男人。他们基因也不会结合在起,混出那种有毒组合,让佩迪亚出世就要忍受不治之症折磨。
不知有多少次,安努斯卡试图去交换,不管是上帝、圣母、圣帕拉斯季娃,还是圣像屏上哪位圣人,甚至和宿命里更渺茫、更贴近对象。让和佩迪亚交换吧,愿意得他病,愿意去死,只要让他康复就好。她祷告不止于己,还会搭上别人命:不情不愿丈夫(让他中弹吧),还有婆婆(让她中风吧)。但是,她这样发愿当然从没得到应许。
她买张票,下楼。那儿还是人群攒动,大家都要从市中心回到自家床上,去睡觉。有些人在车厢里就睡着。他们满含困意呼吸给窗玻璃蒙上水汽;你可以用手指在上面画画,画什都没关系,反正过会儿就会消失。安努斯卡坐到终点站:西南站,她走出车厢,站在月台上,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列车还会调头返回,而且就是这列车。她回到刚才坐过位置,坐下来,原路返回,再次坐到终点站,如此来回好几趟后,她又转去环线。这条线路带她绕圈走,直到快半夜才像归家般再次抵达基辅站。她坐在月台上,直到个凶巴巴女人走过来,呵斥她马上离站,因为地铁要关门。虽然安努斯卡不想走,但还是出站——外面霜冻彻骨;出站,她就发现车站边上有个小酒吧,天花板下面吊着电视机,好几张桌边都坐着不知该去哪里游客。她点柠檬红茶,杯接杯,然后是罗宋汤,水水,很难吃,然后,她手撑着头迷瞪会儿。她很快乐,因为她头脑里没有哪怕个念头,没有样要关心,没有样要期待或渴望。那是种美妙感受。
第趟车还是空荡荡。再往后每站,上车人就越来越多,终于挤到前心贴后背,安努斯卡好像夹在巨人背脊之间,都快被挤扁。她够不到拉环,所以只能靠在陌生人身体上。然后,人突然变少,到下站,车厢里几乎都空,只剩下两三个乘客。现在,安努斯卡知道:有些人到终点站也不会下车。她独自人下车,转乘别线路。但她会透过窗户看别人,看他们在各自车厢尽头找定座位,把他们塑料袋或背包——通常都很旧,麻布——放在脚边。他们要半闭眼睛,打起瞌睡;要摊开某些食物包装纸,遍又遍、口齿含糊地向别人道歉,然后谨慎地咀嚼起来。
她换乘是因为她怕被人发现,或是抓住她胳膊、摇晃她,或是把她铐在什地方——那将是最糟糕事。有时候,她会走到月台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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