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今天怎?从到这儿来干活那天起,就直不怎。你看看,这儿是个什地方!咱们像骆驼样干活,可得到报答呢,是谁高兴谁就赏你几个嘴巴子,连个护着你人都没有。老板雇咱们,是要咱们给他干活,可是随便哪个都有权揍你,只要他有劲。就算你有分身法,也不能下子把人人都伺候到。个伺候不到,就得挨揍。你就是拼命干,该做都做得好好,谁也挑不出毛病,你就是哪儿叫哪儿到,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总有伺候不到时候,那又是顿耳刮子……”
克利姆卡吃惊,赶紧打断他话头:“你别这大声嚷嚷,说不定有人过来,会听见。”
保尔抽身站起来。
“听见就听见,反正是要离开这儿。到铁路上扫雪也比在这儿强,这儿是什地方……是地狱,这帮家伙除骗子还是骗子。他们都有是钱,咱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畜生。对姑娘们,他们想怎干就怎干。要是哪个长得漂亮点,又不肯服服帖帖,马上就会给赶出去。她们能躲到哪儿去?她们都是些难民,吃没吃,住没住。她们总得填饱肚子,这儿好歹有口饭吃。为不挨饿,只好任人家摆布。”
保尔讲起这些事情,是那样愤愤
觉得,好像有个人在讥笑他,嘲弄他,朝他吐舌头。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炉子里不时发出哔剥声和水龙头均匀滴水声。
克利姆卡把最后只擦得锃亮平底锅放到架子上之后,擦着手。厨房里已经没有别人。值班厨师和打下手女工们都在更衣室里睡。夜里,厨房可以安静三个小时。
这个时候,克利姆卡总是跑上来跟保尔起消磨时间。厨房里这个小徒弟跟黑眼睛小烧水工很要好。克利姆卡上来,就看见保尔蹲在打开炉门前面。保尔也在墙上看到那个熟悉头发蓬松人影,他头也不回地说:“坐下吧,克利姆卡。”
厨房小徒弟爬上劈柴堆,躺下来。他看看坐在那里闷声不响保尔,笑着说:“你怎啦?对火作法吗?”
保尔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火苗上移开。现在这对闪亮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克利姆卡。克利姆卡从他眼神里看见种无言悲哀。他还是第次看到伙伴这种忧郁神情。
“保尔,今天你有点古怪……”他沉默会儿,又问保尔:“你碰到什事?”
保尔站起来,坐到克利姆卡身旁。
“没什,”他闷声闷气地回答。“在这儿呆着很不痛快。”他把放在膝上两只手攥成拳头。
“你今天是怎?”克利姆卡用胳膊支起身子,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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