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到,卖豆腐老杨,也没有现成房子让他娶亲。倒是入赘,给杨摩西省去不少麻烦和口舌。又想改姓事,别人结亲皆是名正言顺,自己结个亲。还得改姓。但又想,自己名字,以前也不是没被人改过;为找个事由,他就信过主,改叫“杨摩西”。当然,改名姓就不是自己,可几年下来,自己换个活路,改回禀性,瓤里早不是自己。没必要徒讲外表。当然改姓与改名又有不同,改名只是改自个儿称呼。改姓连祖宗都丢。但杨摩西自生下以来,没感到祖宗给自己带来什好处,倒尽添些麻烦。最大麻烦是,改尽添麻烦它,反叫天下人耻笑。还有,吴香香是个寡妇,寡妇吧,还带个孩子,过门,先得替别人养着崽子。又有些犹豫。比这些更重要是,如是四个月前碰到这事,杨摩西仍在街上挑水,不管是入赘也好,改姓也好,寡妇带个孩子也好。自己正走投无路,等于天上掉下个馅饼,没啥好思摸。但现在自己进县z.府,虽不是县长,是种菜,也算有正经营生。长此以往,万混出个头脸,提前入赘改姓,嫁寡妇。那时反要后悔。但他上个月刚刚得罪县长老史,虽然仍在种菜,头上却悬着把剑。老史高兴,他仍能在县z.府种菜;万老史哪天不高兴,把他赶走,他又得流浪街头去挑水。如能在县z.府长待,他没必要入赘和改姓;如早晚有天要挑水,趁此成个家,也是个退路。到街上挑水,仍是房无间,地无垄;嫁吴香香,倒有个现成馒头铺接着他,也就不用再到街上挑水。换句话,这亲该不该成,从根上论,并不取决于自己,而取决于县长老史。老史到底是咋想,吴摩西又无从得知。无人提亲还没这些烦恼,有人提亲,倒叫人犯起愁来。更让人犯愁事,遇到犯愁事,满世界人,没个商量处。这时他突然想起老詹。在自己交往过人中,还就他算个忠厚人。虽然不会传教,但也从来不害人。于是走出菜园子,走出县z.府,信步走向西关破庙,去找老詹。到得破庙,老詹刚从乡下传教回来,正坐在床边吸烟。几个月不见,老詹似乎老许多。见到杨摩西,老詹倒不感到意外:“阿门,知道,你早晚会回来。”
杨摩西以为老詹误会他意思。忙说:“师傅,这次回来,不是那个回来。”
谁知老詹没误会他,说:
“不是说你回来当徒弟,你总有忧愁。”
杨摩西忙点头:
“就是来跟师傅商量个事。是谁,从哪儿来,就不说,又犯愁往哪儿去。”
便把老崔给自个儿说媒事,从吴香香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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