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钓索就此收不回来
，他紧紧拉着，竟看见水珠儿在阳光里从钓索上迸出来。随后钓索开始往外溜，老人跪下，老大不愿地让它又渐渐回进深暗
水中。
“它正绕到圈子对面去，”他说。
定要拚命拉紧，他想。拉紧，它兜圈子就会次比次小。也许个钟点内就能见到它。眼下定要稳住它，过后定要弄死它。
但是这鱼只顾慢慢地打着转，两小时后，老人浑身汗湿，疲乏得入骨。不过这时圈子已经小得多，而且根据钓索斜度，他能看出鱼边游边在不断地上升。
老人看见眼前有些黑点子，已经有个钟点，汗水中盐份沤着他眼睛，沤着眼睛上方和脑门上伤口。他不怕那些黑点子。他这
紧张地拉着钓索，出现黑点子是正常现象。但是他已有两回感到头昏
，把身子挪到小船另边，这样他能把左手伸进海里。
“你这没用东西，总算干得还不坏，”他对他左手说。
“可是曾经有会儿，得不到你帮助。”
为什不生下来就有两只好手呢？他想。也许是自己过错，没有好好儿训练这只手。可是天知道它曾有过够多学习机会。然而它今天夜里干得还不错，仅仅抽回筋。要是它再抽筋，就让这钓索把它勒断吧。
他想到这里，明白自己头脑不怎清醒，他想起应该再吃点鳅。可是不能，他对自己说。情愿头昏目眩，也不能因恶心欲吐而丧失力气。还知道吃胃里也搁不住，因为脸曾经压在它上面。要把它留下以防万，直到它腐臭为止。不过要想靠营养来增强力气，如今已经太晚。你真蠢，他对自己说。把另外那条飞鱼吃吧。
它就在那儿，已经洗干净，就可以吃，他就用左手把它捡起，吃起来，细细咀嚼着鱼骨，从头到尾全都吃。
它几乎比什鱼都更富有营养，他想。至少能给所需要那种力气。如今已经做到能做到切，他想。让这鱼打起转来，就来交锋吧。
自从他出海以来，这是第三次出太阳，这时鱼打起转来。
他根据钓索斜度还看不出鱼在打转。这为时尚早。他仅仅感觉到钓索上拉力微微减少些，就开始用右手轻轻朝里拉。钓索象往常那样绷紧，可是拉到快迸断当儿，却渐渐可以回收。他把钓索从肩膀和头上卸下来，动手平稳而和缓地回收钓索。他用两只手大幅度地把把拉着，尽量使出全身和双腿力气来拉。他把把地拉着，两条老迈腿儿和肩膀跟着转动。
“这圈子可真大，”他说。”它可总算在打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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