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渐教功课到现在还有三个钟点,同事们谈起,无人不当面羡慕他闲适,倒好像高松年有点私心,特别优待他。鸿渐对论理学素乏研究,手边又没有参考,虽然努力准备,并不感觉兴趣。这些学生来上他课压根儿为学分。依照学校章程,文法学院学生应该在物理,化学,生物,
,今天有你,韩太太国籍问题可以解决。你是老美国,听她说话盘问她几句,就水落石出。”
辛楣虽然觉得这句话中听,这不愿意立刻放弃他不快:“你这人真没良心。吃人家饭,还要管闲事,探听人家阴私。只要女人可以做太太,管她什美国人俄国人。难道是美国人,她女人成分就加倍?养孩子效率会与众不同?”
鸿渐笑道:“是对韩学愈学籍有兴趣,总有个感觉,假使他太太国籍是假,那他学籍也有问题。”
“劝你省点事罢。你瞧,谎是撒不得。自己捣鬼从此对人家也多疑心——知道你那会事是开顽笑,可是开顽笑开出来多少麻烦。像们这样规规矩矩,就不会疑神疑鬼。”
鸿渐恼道:“说得好漂亮!为什当初告诉你韩学愈薪水比你高级,你要气得掼纱帽不干呢?”
辛楣道:“并没有那样气量小——,这全是你不好,听许多闲话来告诉,否则耳根清净,好好不会跟人计较。”
辛楣新学会种姿态,听话时躺在椅子里,闭眼睛,只有嘴边烟斗里烟篆表示他并未睡着。鸿渐看早不痛快,更经不起这几句话:
“好,好!以后再跟你讲话,不是人。”
辛楣瞧鸿渐真动气,忙张眼道:“说着顽儿。别气得生胃病,抽枝烟。以后恐怕到人家去吃晚饭也不能够。你没有看见通知?是,你不会有。大后天开校务会议,讨论施行导师制问题,听说导师要跟学生同吃饭。”
鸿渐闷闷回房,难得团高兴,找朋友扫尽兴。天生人是教他们孤独,个个该各归各,老死不相往来。身体里容不下东西,或消化,或排泄,是个人事,为什心里容不下情感,要找同伴来分摊?聚在起,动不动自己冒犯人,或者人开罪自己,好像只只刺猬,只好保持著彼此间距离,要亲密团结,不是你刺痛肉,就是擦破你皮。鸿渐真想把这些感慨跟个能解自己人谈谈,孙小姐好像比赵辛楣能解自己,至少她听自己话很有兴味——不过,刚才说人跟人该免接触,怎又找女人呢?也许男人跟男人在起像群刺猬,男人跟女人在起像——鸿渐想不出像什,翻开笔记来准备明天功课。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