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人”缓缓点头。
“虎毒不食子，他们怎能如此！”苏陌飞快地打着手势，做到最后，指尖都在颤抖。
“人”又摇
摇头。
正在二人疑惑之际，宁拂衣忽然开口：“易子而食。”
感受到苏陌
目光后，她低声解释：“凡间困苦之时，饿极连树桩子都啃，实在快要饿死，又吃不下自己孩子，有人便会易子而食。”
“此人骨骼纤细，大小匀称，摸着应是年少，盆骨如桶，应是女童。”苏陌手语带情绪，她终于看向秦啸然，倏地起身。
宁拂衣仿佛
瞬间看到褚清秋。
苏陌逼着秦啸然步步后退：“你们秦家为何要煮食女童？与兽何异！”
秦啸然此时满脸懵懂，脸上已经半点血色不见，他求助地看向宁拂衣：“她说什
？”
“她问你们秦家为何要煮食女童。”宁拂衣也冷脸道。
“是人骨，熟。”她转向宁拂衣。
“熟？”宁拂衣惊讶地重复，旁边刚站起来秦啸然顿时躬身，继续干呕，直到什都吐不出来，才蹒跚靠近两人。
许是医者责任感此时已经盖过对鬼惧怕，苏陌索性拿起破裂方巾，示意宁拂衣抬高火折，仔细端详。
片刻后，她眼中流露出气愤和不忍，抬眼却见那恐怖东西又出现，它正蹲在角落，垂着腐败头颅。
苏陌这回看向它眼神恐惧淡去，更多是阵阵怜意。
那“人”缓缓点动头颅，血口微张：“阿，娘。”
“你爹娘送走你，但你娘实在不忍，便将你剩下骨头收集起来，却又不敢违抗其他人为你安坟立碑，只能将你埋在这地窖之中。”宁拂衣推断。
它便点头。
她看向秦啸然，目光如刀刃在他背脊划过，秦啸然顿时腿
“煮食女童……”秦啸然断断续续道，“
，哪里知晓，这骨头看便不知多久以前，怕是祖父那辈……”
他说到此处，忽然面孔青黑，愣愣道：“祖父……记起！”
“往常听到过传言，说祖父年少时曾遇过饥荒，那时阳春镇还是个村子，彼时三年大旱，好不容易种出来些粮食却又赶上蝗灾，田地颗粒无收，朝廷又不管。村里天天地饿死人，饿，饿到最后，竟也有吃人。”
“那时听着只当是人们瞎说，如今看来……”秦啸然唯诺道，他看向“它”蹲在地方，时如鲠在喉。
宁拂衣用力闭闭眼，问：“你可是秦淑美？”
“怎？”宁拂衣弯腰问。
苏陌手上动作重许多。
“它，是被人吃掉。”
这话出，宁拂衣从头到脚起阵阵鸡皮疙瘩，她拉过秦啸然，将苏陌话复述遍。
秦啸然已经快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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